“上次那伙黑袍杀手追杀容卿,追杀到辽城便撤兵了,想来是还是不愿意被西凉的官府发现,属下先派人去南疆看看,看夙火是不是回皇宫了。”黑衣首领分析道。
玄胤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他既是要铲除容卿,应该就没这么容易放弃,大部队是撤兵了……是障眼法也说不定,你留几个人在京城搜一搜。”
“郡王是怀疑夙火来京城了?”那夙火的胆子也太大了!
“先找吧,京城,南疆,还有路上,都找!”
“是!”
黑衣首领退下了。
他走后没多久,玄胤叫来冬八:“再有三天便是我祖父的忌日,你去买些纸钱和香烛。”
“好。”
冬八马不停蹄地去了香烛铺子,让老板把店子里最贵最好的纸钱香烛各来意粉。
老板包好了递给他道:“一共是五十两。”
冬八付了钱,拧着东西准备离开,与一个小太监撞了个正着。
“哟,是冬小爷,这么巧,你也来买纸钱?”小李子笑盈盈地说。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冬八总觉得小李子很娘,说话儿一股胭脂气,嘴角抽了抽,道:“是啊,给我家老王爷买些纸钱和香烛,你呢?”
小李子笑道:“我也是啊,再过三天就是我家夫人的忌日,大人让我给夫人买些东西。”
他口中的夫人自然不是刘婉玉,而是司空朔的亲生母亲。
真是巧呢,司空夫人的忌日与老王爷的忌日是同一天。
那天,也是兰贞夫人离家出走的日子。
冬八问:“司空夫人是哪一年过世的呀?”不会也刚好跟他们老王爷同一年吧?
小李子笑笑,没有说话。
冬八挠挠头:“我唐突了。”
这种问题怎么能随便问呢?不是在提起人家的伤心事吗?
不过,想想他家少爷与司空朔的巧合貌似还挺多的,都是庶子,都没了娘亲,而且娘亲都是在十二月初一出的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司空朔的娘亲是死掉了,但兰贞夫人只是走掉了。
他始终相信,有一天,兰贞夫人会回来的。
……
玄胤站在棠梨院门口,深呼吸,处理了一下情绪,精神奕奕地走了进去。
那个磨人的小妖精,先前把他撩拨险些疯了,却还没做到一半便体力不支地喊累,看着她那虚弱的小模样,他怕把她给弄坏了,生生退出、又生生憋了一个时辰才把邪火给憋下去。
休息了一个时辰,想来精神好些了,可以将没做完的事做完了。
他唇角一勾,回了房。
人不在。
肯定又是去了容卿那边。
玄胤走到容卿门口,果然看见那个磨人的小妖精。
小妖精还没发现他,正认真地和容麟下着棋。烛火透过八角琉璃灯,投射在她白皙的脸上,落下一层淡淡的霞光,霎是迷人可爱。
容卿坐在她身旁,端着胡萝卜菠菜肉泥,一勺一勺地喂她。
她吃的很香,偶尔用粉红的小舌尖舔舔唇角,说不出的俏皮。
自打搬来棠梨院后,这对兄妹的日常就变成了一个喂喂喂、一个吃吃吃,容卿一闲下来就往宁玥嘴里喂东西,照这么下去,不出半年,他的小玥玥就要变成青青那样的小胖子了。
玄胤走进去,毫不避讳地俯下身,亲了亲宁玥的鬓角:“还以为你在睡觉呢,又跑出来玩儿。”
容卿眯了眯眼,刀子般的眸光射向玄胤。
玄胤却冲他挑衅一笑,在他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里把他的小东西抱走了。
宁玥回眸一笑:“大哥,容麟,我明天再来找你们。”
容卿吃味儿地捏弯了手里的铁勺子,还没把妹妹喂饱,那家伙就把妹妹给抱走了!
少年使坏地笑:“哈哈,容卿,妹妹被人拐跑啦,啦啦啦啦啦~”
……
玄胤将宁玥抱回了房,给宁玥洗漱了一番,自己也去洗澡,等洗完出来时就发现她已经像只小懒猫似的睡着了。
她最近特别嗜睡,容卿说是身子太虚弱的缘故。
他不敢吵醒她,虽然很想压着她继续先前的事。
他凑够去,含住了她娇嫩的唇瓣,还有薄荷水的味道,清新而清甜。
他温柔地吸允着,像吸食花蜜一般,像把她的津甜全都卷进嘴里。
宁玥轻轻地“唔”了一声。
轻轻柔柔的,带点迷糊的娃娃音,特别好听。
也特别勾人。
他加深了彼此的吻,大掌扣上她纤腰,细细地揉抚。
因为知道她的身子不宜承欢,所以没想过做更多,哪知她不安分的小爪子调皮地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了起来。
他先是一怔,随后看着她睡得流口水的小熊样,轻轻笑出了声:“知道我是谁吗,就乱摸?小色猫!”
……
少年洗完澡,光着膀子走出了浴室。
容卿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穿衣服。”
“热!”
因容卿怕冷,屋子里烧了地龙,且温度特别高,对他这种阳气太重的人来说,跟夏天差不多了。
他钻进被子,从身后抱住了容卿,火热的胸膛贴上那冰凉的脊背,他舒适地呵了口气:“容卿,你真凉快。”
容卿的眸光动了动,道:“妞妞他们可能要在定县过年,明天把她的屋子收出来给你住。”
“不要,我要跟你睡。”
“哪有这么大了还跟大人一起睡的?”
“大人?”少年瘪了瘪嘴儿,“我现在都比你长了好么?我才是大人!”
容卿没理他。
少年又道:“容卿,兰芝说你以前订过娃娃亲耶,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好像是并州的一户人家,她娘跟兰芝是手帕交,你们两个同岁,她们便给你们定下亲事了。可是后面你‘死’了,亲事便作罢了。”少年看着他,“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回来了,会不会再让你们两个成亲呀?”
“我二十四了容麟,你觉得哪个姑娘到了这个岁数还在待字闺中?”容卿反问。
“说的也是。”少年嘿嘿地笑了。
寒风中,王妃的马车抵达城西山脚的一处农舍。
农舍的窗户透着烛光,有一道男子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
王妃定了定神,脚步顿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明明拒绝了他的提议,但一想到王爷对兰贞的感情,她又好不甘心!
再过几天便是老王爷的忌日,也是兰贞“离家出走”的日子,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惩罚玄煜,她不敢想。
玄煜瞒了他十七年,他误会了兰贞十七年,冷落了玄胤十七年。
而纵然在冷落中,他还是给了玄胤那么好的东西,如果不冷落了,是不是最宝贵的世子之位也要夺了送给玄胤?
她自己受委屈就算了,但谁都别想动她儿子!
咚咚咚!
她敲响了房门。
“进来。”
依旧是那低沉冷静的声音。
王妃推门而入,扫了一眼简洁干净的房间,在夙火对面坐下。
桌上放着一壶清茶,两个杯子,夙火的杯子已经斟满了茶水,而另一个空着。
王妃的心中又犹豫了一下,或许不该这样的,她是西凉王妃,再想维护自己的儿子,也不该与南疆人做交易。
她站起身:“不知道你有客人来,改天吧,我先走了。”
“我没有第三个客人。”夙火静静地说。
王妃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空杯子:“这是……给我准备的?你料定我会来找你?”
“你是一个好母亲,也是一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夙火坦然地说。
王妃精神恍惚地坐下:“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够心烦意乱了。”
夙火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那我们直接谈正事如何?”
“好。”她捏紧了帕子。
夙火说道:“先说说你想达到怎样的效果,我来帮你出谋划策,当然,决定权在你手上,你随时可以反悔。”
这话,讲得够灵活,不会给人任何压迫感。
如果发觉不对劲,及时抽身而退便是。
王妃这样天真地想着。
夙火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拿在手里,眸中闪过一丝戒备。
夙火摇头:“放心,我无意给你下药,我这个年纪,早对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失去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