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齐妙冷冰冰的翻了下眼睛:“不如你给我讲讲,你跟广恩伯府上哪一位公子订了亲?”
齐婥脸色一瞬间雪白,就仿佛被欺负了的小兔子一般惹人怜爱,她怯懦着,仿佛是承受了多大的欺辱,颤颤巍巍的道:“是,是广恩伯的继室,爹他说广恩伯有意续弦,就要将我……”
说着话,委屈的泪水已经再度滑落下来,从她的下巴坠落到前襟。
齐婥如此可怜的模样,看在人的眼中着实是我见犹怜。若是不知道她的本性的人见了,都恨不得要陪着她哭一场了。妙龄女子云英未嫁,亲爹竟然给定了个老头子。这比当初齐大勇要将齐妙卖给白永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齐妙却是嘲讽一笑,道:“可惜了。”
“可,可惜?”齐婥袖中的手紧紧握拳,面上显现出惊愕和受伤的神色。
“是啊,可惜家里没在多一个姐姐妹妹,能让你们临成婚之前绑上轿子代替你啊。”
齐妙嘲讽的笑意太过明显,里面充满了尖锐的恶意,一时间竟让齐婥无言以对。齐婥想,这样的话不是应该避开白希云说吗?齐妙就不怕白希云听了不快?
她眼角余光不经意似的扫过白希云脸上,见白希云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情绪,心下不免含了一些希冀。
齐妙,就这么作死下去吧,让你的夫君厌弃你!
齐婥哽咽了一声,抽噎道:“出身无法选择,妹妹这还是怪我了?其实你往好处想一想,若非有那么一遭,你如今又怎么会有如此荣耀?”
“啧啧,那我还要谢谢你们了?”齐妙嘲讽一笑,道:“看来有些人不只是人品不好,德行亏损,就连脑子都不好,当时用长姐腹中的孩子逼得我撞柱自尽的人是谁?嗯?我现在将阿昭治好了,阿昭有了发挥能力的力气,这才有了今日所享受的尊荣,还你来,你治一个试试?你不早就被白永春给睡了!”
“你!”齐婥已经快要受不住,急切的想要爆发出来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要半掩受欺负的一方,要让白希云看清楚齐妙霸道无礼的真面目,她就只能咬牙忍耐着,抹掉眼泪地垂头道:“三妹妹,你又何须如此,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况,我根本也不知情。”
“是啊,也幸而你不知道我懂得医术。要不早就被你们害死了,还能等到成亲后给阿昭治病?”齐妙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继续吧,暂别东拉西扯了,看到你我就觉得反胃,你说你和广恩伯府定亲,是想让我给你预备一份添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见了她就反胃?!
齐婥咬牙切齿,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好半晌才诺诺道:“不是,是因为,因为家中缘故,亲事毁了,爹动了真气,家里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处,是以我才想到来求三妹妹,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来……”
“你想赞助我家?”齐妙挑眉。
齐婥眸光楚楚的看着白希云:“不知到是否会打扰你们。我是真的没有容身之处了。爹他那个性子你是知道的,下一次,还不知道想将我嫁给谁家,爹的仕途受阻,如今早就已经焦头烂额,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谋取权力,若是下一次有任何一个对他有帮助的人开口,他也不会理会对方的情况,直接将我送人的。我不想这样。”
第三百五十一章 装晕
齐婥说的这些倒是实话,她是真的怕了。
她不想被当做货物一般随意赠送,她也想有一个英俊又有前途的夫婿,有一个可以希冀美好的未来,凭什么齐妙有的,她却不能有!?
因为怀着这样的想法,齐婥说在说这些话时,神情是极为真切的。
齐妙能够感受到她的期望。也能够体会到她的痛苦。
可是那又怎样?
她和长姐能够活到今天,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如果不是长姐从前在家中的保护和步步为营,他们姐妹两个早就如同母亲那样不存在了。而苗氏不但对她有杀母之仇,还有迫害之仇。但凡齐婥有一星半点的良心还未曾泯灭,也会为他们姐妹说一句话。在他们两个挨饿受冻的时候,齐婥没有说句好话。在齐好被硬塞进花轿给傻子做妻子时,齐婥不但没有说情,还仿佛看到了天下最有趣的笑话。当她被逼要被送给白永春时,齐婥甚至幸灾乐祸。
这个齐婥,骨子里已经坏了。她跟苗氏一样可恶。
不要说她现在不是还没被齐婥害死。
她没被害死,证明她运气好命大,不能证明齐婥没动过手。他们都已经动了害她的心思,要想让她像圣母一样宽容他们的过错,还要无私的伸出援手,别人可以那是别人的事,她齐妙是办不到的。
是以,此时的齐妙冷淡的表情改为了一丝丝兴味,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看到齐婥那张惨白的脸,她就像是冬日里吃了热茶一样开心。
“真是不容易,原来没有了母亲的庇护,你也有今天啊。”
齐婥倏然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瞪着齐妙。仿佛不敢相信齐妙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齐妙笑着道:“让我再想想,你被广恩伯退婚的原因,是因为苗氏吗?”
齐婥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如同被火烧一样,灼的她耳根子和脖子都烫的仿佛能够煎蛋。
“你,三妹妹,你不要如此。”
“我不要如此?我怎样你了?其实你要怪真的怪不得别人,就只能怪你母亲,她和白老爷的丑事如今闹的人尽皆知,我入宫参加晚宴都听见不少人背后议论这件事呢,那广恩伯虽然是死了原配,可是人家还要做人,能娶一个苗氏那样的**培养出的女儿吗?就是脱了袜子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不可能的。所以齐婥,你也是明白自己以后不会有什么好婚事了,才想蹭在我家,想着趁我有身孕的时候看看能否在我家阿昭身上寻个机会吧?毕竟当初先说了婚事的是你们俩,我不过是临时代嫁的。”
齐妙说了这么多,觉得有些口感,是以淡淡的端起白瓷盖碗来,抿了一口才刚玉莲端来的蜂蜜水。
好丫头,都知道她数落人数落的爽了,口干着呢。
齐婥脸色潮红转为惨白,她很惊愕齐妙竟然会发现了!
她的确就是存了这个心思,才来借住的,而且家里的确也是乌烟瘴气,没有立足之地了。她母亲如今继续被人包养在一个小院子里,她又不可能去投奔,免得被白永春沾了便宜,她又没有外祖家,如此真的是无依无靠,她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到来齐妙这里找找办法。
只是想不到,竟然会被齐妙当面给戳穿。
被看穿了,她还怎么留下?
“你怎么能这样揣测我,我不过是因为你这里有条件,才想来借住,妹妹既然不肯收留我,直接说便是了,我又不会纠缠,你何苦编排了这么多罪名强压在我的头上,妹妹这般落井下石,着实叫人寒心。”
“寒心?真难得,你居然有心?”齐妙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道:“你一个做姐姐的,就算是要投奔,第一个首选也该是长姐家,而不是我家,之所以选了我,是因为我有身孕,我夫婿没有妾室,你有机可乘,怎么,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最后还是选择了你母亲那样的老路,去做别人家的第三者吗?你也算自知之明,大姐夫身怀武艺,又疼爱长姐,你若是敢去他们家勾引姐夫,吃的可就不是我几句挂落了,弄个不好直接挑了你的手筋脚筋丢进勾栏里,大姐夫的脾气可不好,你不要做梦我这里行不通,在去勾引姐夫给姐姐添堵。”
齐妙骂人骂的酣畅淋漓,声音如珠落玉盘一般快速又动听,丝毫没有给齐婥插嘴的机会。
齐婥此事已经是脸色铁青,既然已经被戳穿了,她就没有必要受这种窝囊气。
“齐妙,你含血喷人!这样歹毒的心思,白大人到底是怎么忍受你的!”
“啧啧,都这会子了,还想着调拨里间呢?我家阿昭是不是忍受我,用的着你一个外人管吗?你请吧,如果你愿意再去梅家作死一次,我可以免费借你马车已用,哦,如果你被揍成猪头,或者是真的断了手筋脚筋,我百草堂也可以给你提供免费的金疮药一瓶。这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齐妙说着,悠闲的站起身来。
白希云立即起身扶住了她的手臂,另一手保护性的圈住齐妙的腰。
“可是乏了?回去歇着吧。”白希云的微笑温柔的能融化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