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的说法,可能有些添油加醋,但大体上和徐老根的说法可以相互印证。
夫妻俩没有亲眼看见陆敏之身死,只不过当时的情况下,陆敏之能顺利活下去的几率,或许真的只有千分之一。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和你爸爸,去一趟济南城。”
找到源头,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当时的知情人。刘芳华说得很坚定,宝镜红着眼点头。
或许上天都站在秦云峥一边,还没等他想到讨好未来岳父岳母的方法,西北驻军急召,军情紧急,秦云峥必须立刻返回部队。
大是大非面前,宝镜能分得出轻重。
更多的依依不舍和儿女情长,只能成为羁绊秦云峥脚步的阻碍,并不能给予现状更多的帮助。
宝镜只能微笑着送他上飞机。
刘芳华揽着她肩头,“好孩子,这就是军嫂。”
她当年就是忍受不了,所以选择拿起枪和秦胜利并肩战斗。现状的国情却大不相同,就算宝镜同样充军,她和云峥也不能被安排在同一部队。
宝镜摇头,“奶奶,我没事。”
她是真没事,只有没有独立生产能力的菟丝花女子,才会一步都离不开男人。
有秦云峥,她感觉到幸福愉悦,暂时离别,她也不会就此倒下!更何况,充实的行程,也容不得宝镜有更多离愁。她耽搁了半日功夫,前去给范老实复诊。
离开南县前,宝镜给开的方子,根据范老实此时的身体情况,显然不能一直使用旧方。
范老实不呕吐了,吃进胃里的食物勉强为他提供了些营养,整个人瞧着不像一开始接诊时那般瘦黄,只要不成为家里的拖累,范老实就不会抗拒治疗。
“范大叔,您会慢慢好起来的,相信我。”
癌症,肯定尚未痊愈,宝镜却看到了希望。
范老实坐在院子里笑得很憨厚,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跟着复苏。
回了青城后山石屋一趟,冯堂大概又出门采药而去,宝镜没找到他身影,带着些惋惜,她与自己接诊的病人霍爵士,加上师傅祁震山,一起奔赴豫省。
另一头,李淑琴边收拾的行李,边对着大嫂唠叨:
“宝镜那丫头,溜得快,我还没找到机会拷问她。大嫂,您说是我多心吗?宝镜一直挺有自己的主意,不上学学医我能同意,那是看在她的自制力上,成绩没有下滑。可她刚满15岁,我可是指望她想兰芯一样考上京城大学的呢,怎么能早恋呢!”
外甥女在大舅妈心中,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丫头。
大舅妈有几分怀疑李淑琴是看错了,说宝镜早恋她不太相信,大舅妈反而觉得女儿李兰芯假期在家时,时常莫名傻笑,她还担心李兰芯是不是有了谈恋爱的苗头。李兰芯的年龄肯定不算早恋了,大舅妈依然反对她在大学里处对象,感情再好,能抵得过毕业分配后天各一方的距离?
“宝镜多懂事呀,她的兴趣不是古玩就是医术,忙得下山都没时间,哪有空早恋?倒是我家兰芯,哎,我可真担心她走错了路。”
兰芯从小就乖巧,温温柔柔的一派淑女,这样的姑娘带出去十分长脸,然而没遭受过挫折,大舅妈对女儿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敢报太大期待。
果然,李淑琴一下子被转移了视线。
“那可真要看紧点,现在的男孩子手段可多了,简直防不胜防。”
大舅妈愁眉苦脸,抓紧点?南县和京城相隔千里,总不能她跑到京城去守着吧。
晚上,大舅妈和李立平谈论对女儿李兰芯感情生活的操心,当爸的心挺大,倒是听妻子说到,妹夫徐海东生母那边的亲戚找上门来,是个极为厉害的人家,与本县县长秦善民是一家人。
李立平心中一动。
当初在南县兵站,遭人陷害走投无路时救了他的那位军官,岂非也是姓秦?
兵站的军医,就是称呼其为“秦少校”。
这么巧,难道此秦,就是彼秦吗?
李立平翻来覆去睡不着,真想立刻找到妹夫徐海东,将事情问个清楚。大恩未报,以他的性格,哪里会不惦记着呢。
……
京城,许家。
大白天,又不是周末,许泰达惯常是不会在家的。
许晴从港城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莫名其妙的高烧不退,简直急坏了陆枚。
她年近三十,才生下许秦这个女儿,就算对着丈夫都习惯了日日戴着面具,对于十月怀胎生下的许晴,陆枚疼爱的心思却没有丝毫掺假。
许晴病重,许泰达还得打起精神工作,陆枚却不管不顾,整个人都急疯了。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京城里有名气的,许家都请来了好几个。许晴高烧不退,名医们也是很棘手,不是他们看不出许晴的病因,正是看出了,才奇怪。
许晴就是被吓得。
惊慌失措,冷热交加,外因和内病,将她的身体击垮了,不将此场惊吓的病因找到,许晴体内的邪热发散不出,那高烧自然是反反复复,用药物无法退烧。
看出了病因,谁敢说?
随着开国元老们逐渐陨落,原本不是站在最顶尖序列的许秦之流,地位也日益尊崇。
许老只有一个独女,却被人生生吓到如此地步,见惯豪门阴私的名医们很有默契承认自己医术不足,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硬是要将许大小姐畏惧的东西挖出来。
“许夫人,在下技不如人。”
“许夫人,这病来得蹊跷,您不妨另请高明。”
“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