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敏心神稍定,觉得自己与眼前的女人相比胜算很大,她故意将脸微侧,露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眼角下垂无辜,带着无辜的风情。
“你是?”
妻子挽着自己的手臂用力,秦善民可不想背这黑锅,他的确不认识眼前的女人。
“秦县长,我是韩文敏。”
韩文敏,岂不是包知崇的那个情人?最近县里传的是包知崇和女秘书的绯闻,那位女秘书因为涉案太深也被市纪委控制了起来,秦善民没想到包知崇的另一个情人会找到自己。
“韩文敏同志,你看这已经是晚上了,如果有工作上的事需要找我反应情况,明天去县政府找我好不好?”
包知崇正在隔离审查期间,秦善民觉得和包书记的情人私下接触并非明智之举,再者向玉就在他身边,他不想让妻子误会不快。
韩文敏一脸急切,无辜地眼睛里闪烁着水光点点,随时都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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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县长,我有急事要找您……”她欲言又止,看了看向玉,十分为难情,压低了声音道,“是有关包知崇的,我有情况想要检举。”
检举包知崇?
包知崇被隔离审查,也才两天吧,外界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韩文敏就要反水了。
作为包知崇的枕边人,秦善民相信韩文敏想要检举,肯定就有真材实料,这些证据更让包知崇更快定罪,秦善民有那么一瞬间心动……向玉的表情又冰又冷,韩文敏的段数太低了,目的心机都写在了脸上,她就不信,丈夫秦善民看不出来。
仕途博弈重要,还是婚姻的忠诚底线更重要?
向玉相信,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韩文敏肯定没办法得手。可男女之间的事,就是这么一来二往,慢慢就变成了暗通曲款。
幸而,秦善民最终摇了摇头。
“韩文敏同志,有情况,你明天去县政府反应,会有专人接待你的。”
秦善民反手握住向玉的手,牵着妻子往楼上走去。
韩文敏站在原地,粉脸通红,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秦县长的老婆不是在外地吗,怎么偏偏挑这时候出现,韩文敏觉得是老天爷欺负人,可她是不会轻易服输的。
明天去县政府谈?
去就去呗,反正她如今也是一无所有,根本不怕再失去什么了!
秦家的灯亮起来。
韩文敏盯着秦家窗户看了好半晌,才转身离开。
向玉冷笑,望着韩文敏的背影啪一声关掉了窗户。
“老秦,你在南县很受欢迎吧?”
秦善民举双手投降,“她是包知崇的情人,我真的不认识。”
向玉了然,这是眼看着县委书记翻了船,想要在自己男人身上找到依靠?说生气肯定是有的,却也犯不上因为一点小事大动肝火。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秦家家大业大,秦家男人想学封建陋习“纳妾”,向玉觉得自己婆婆也看不上韩文敏这样的。
可若换了更好的女人,秦善民若是在工作中不小心犯了错误,女方再珠胎暗结,那他们的婚姻还要不要?向玉首次感觉到夫妻两地分居的错误性,大着肚子逼宫,在其他政治家族绝对不可能发生,可她和丈夫十几年都没能要个孩子,向玉不知道搁自己身上,结局又会是什么。
这晚,两口子谁也没再谈论韩文敏。
第二天向玉送秦善民上班,清晨的阳光照耀在丈夫身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有年轻时的俊朗,还有着成熟男人的儒雅和自信,向玉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头发干枯,看上去说她是秦善民的姐姐绝对没人怀疑。
年轻时的倾心相恋,时光真的没有消磨一丝半点夫妻俩的感情吗?
连她都看不下去这样的自己,丈夫秦善民对她的心意,是否还一如既往呢。
韩文敏的出现,给向玉敲响了警钟。
宝镜说得没错,她不能再自我折磨下去了,是时候该做出些改变。
宝镜给向玉开方时,曾嘱咐她一边喝中药排毒,一边多锻炼多运动,最好是保持良好的心情。蜀中多山,爬山就是一种能既能得到锻炼,又能开阔视野的运动。
向玉的工作正在落实中,反正整天都闲着没事。
这日,她不愿意再呆在家里给当个贤妻,秦善民很会打理照顾自己,一日没有她,也不至于要穿脏衣服吃冷饭。向玉开着车直奔青城山方向,冯堂顾虑的没错,自从宝镜住到了山上,他的清修日子是越来越远了。
向玉气喘吁吁爬至石屋,已然是正午。
宝镜最近正沉迷于针灸术中,对她自己和冯堂的饮食全是糊弄过去。
大中午的,她懒得炒菜,干脆从附近砍了几节竹筒,正在学滇南人竹筒饭的做法弄吃的。把竹筒保留着两端竹节形成一个密封空间,挖个小洞,把米放进竹筒里,再灌水,密封好了在火堆里烤,过一会儿破开竹筒,就是带着竹子清香的米饭。
宝镜还往竹筒里塞了腊肉丁,饭菜一块儿解决,习惯过得清苦的冯堂那是给啥吃啥,比起祁震山来,冯堂对生活的物质要求太低太低。
“向阿姨,您怎么来了?”
烟熏火燎,宝镜脸上沾了黑灰,有些脏,却显得没被蹭脏的脸部更白皙。
向玉有些羡慕。
是的,仅仅是羡慕而非妒忌。她当然也有像宝镜如此年轻的时候,十几岁的少女脸颊饱满水嫩,不是任何化妆品可以比拟的。
时间溜走的太快啦,一晃,她都快四十了。
“小镜,阿姨就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美白的好办法?”
美白?其实只要向玉按时服药,当治疗接近尾声时,向玉脸上的黄气也就褪的差不多了。不过,宝镜瞧着向玉的样儿,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情绪不太对劲。
向玉的性格,有什么都爱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