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慎看了刘伯一眼,又看了忍冬一眼,不得不承认,忍冬这次多余的救助还是让他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的,至少,他对她确实会产生不忍心这种情绪了,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一直照顾他的刘伯帮她说话。
“咳咳”卫慎咳了两声掩饰了有些奇怪的脸色,然后重新问道,“你在这儿待了很久了吗?”他卯时天刚亮就去镇抚司衙门询问流剑宗事情的调查情况了,现在都巳时了,他觉得忍冬大概已经醒来很久了。
“我刚在这儿坐了一会儿,没多久。”忍冬如实答道,她刚坐在这儿一会儿卫慎就回来了。
“回房间吧,你这样对伤口不好。”卫慎如此说道,在他看来忍冬的伤势是不严重的,但无奈他没怎么和女子接触过,就下意识的觉得大概对女子来说这伤应该算重了吧,尤其是大夫当时还一脸凝重的跟他说她的伤口很深,是一定会留疤的。
刚出来见了点阳光就被赶回房间,忍冬是不乐意的,但刘伯也在一旁说道,“忍冬姑娘,少爷说得对,你这伤要好好养着。”
所以,还有反驳的余地吗?显然没有!
她回到房间,但坚持把窗子打开了。跟她进来的卫慎对此不置可否,等刘伯离开后,他让忍冬去床上躺下,自己在桌子前坐下,对她说道,“这次袭击我们的事流剑宗的人。”
“流剑宗?”忍冬不解,她跟在沈延平身边的时候很少见到他们和流剑宗的人接触,所以对他们也仅仅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看她这反映就知道从她这里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也不失望,毕竟锦衣卫查了一夜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和她说也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
“嗯,”他说道“倒是没想到向来不参与这些事务的流剑宗也会掺和进来,看来事情比预计的还要麻烦一些。”
忍冬这时脑中倒闪过一丝消息,不知有没有用,但她还是说了出来,“我听说流剑宗的少宗主喜欢夏棠。”其实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不过她很少看到两人接触,所以不确定这是道听途说,还是确有其事。所以她又说道,“我不过是听说而已,也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而且流剑宗现在掌权的应该还是宗主顾流云。”
“嗯。”这种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根据目前的消息确实找不到突破口,他想了一下便又说道,“我会让人去查的,等结果出来后,我会亲自去流剑宗一趟。”因为事情与夏棠有关,想到忍冬留在他身边的目的,他就和他说了下一步的计划,也是试探她当初说的目的究竟是真是假,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她表现出来的智商已经告诉他,她大概不会骗他的。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她很快就问道,“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怕他不答应似的,她说完又坚定的保证道,“我肯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卫慎看了一眼她的伤口说道,“我最多半个月就会离开,你的伤?”
没有伤到骨头,再有半个月虽然不能全好,但正常行动应该不影响了,这点忍冬还是知道的,于是她保证道,“半个月够了,半个月伤已经好了,我学过医,知道这些的。”
卫慎这才想起对忍冬的调查里确实有学过医这一点,不过她爹死的早,她学的应该很粗浅,仅限于识别草药和药效,所以他没有对她的保证说什么,而是说道,“你受了伤,这段时间暂时不能习武了,既然你学过医,我就再找个大夫来教你医术吧,至于去不去流剑宗,若是伤好了,带上你也没什么?”
卫慎从不会养一个没用的人,既然她学过医,那便培养她学医,反正原本他也没指望她在武艺上有什么进展。
倒是忍冬很高兴,她很喜欢爹爹行医救人的样子,原本也想着和爹爹一样的,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就去了,从此学医对她来说也成了不可能的事,她虽然识一些字,但爹爹留在家里的那几本医书却有许多都看不懂,现在卫慎要请人教她医术,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喜讯。
她想起她上辈子原本是不打算嫁人的,只是从静远山庄离开后,在一处山林觉得浑身难受,然后就失身给了一个猎户,也就是她后来的丈夫,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夏棠在给她准备的干粮里下了药,为的就是断了沈延平,也断了她的念头,她根本就不相信她是真的打算离开再也不回来了,若是她医术好一些,也不至于那样劣质的手段就害了她,就算丈夫对她很好,但被人算计失身的恨却是在的。
忍冬感激的看着卫慎,“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伤也肯定会好的,谢谢你。”这是她自重生以来说得最真挚的一句感谢。虽然世人都说卫慎阴狠毒辣甚至灭绝人性,但他仅仅因为答应了自己,就从来没有恶待过自己。虽然上辈子她也在他手里受过折磨,但那是因为立场不同,这一世,自己真是应该谢谢他的,尤其是这次自己救了他之后,她能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些改变,似乎是多了几分关怀。
卫慎还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感谢,尤其是看起来还如此真心,所以颇有些不自在,他的表情更僵硬了一些说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养一个废物而已!”
不管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对忍冬来说都没有影响,她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卫慎的眼神也由原来的“金主”变成了“恩公”。
卫慎觉得自己被她的眼光看的浑身不自在,留下一句“那你好好养伤,伤好不了就不用跟我去了。”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一路同行
回到自己的房间,卫慎脑中闪过忍冬刚才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不太对劲,他觉得她是欣赏她的大胆和果敢的,尤其是见他第一面就敢和他谈条件。他讨厌贪婪的人,可她的条件对他来说简直就简单的可怕,他讨厌女人那副嫉妒丑陋的样子,可她想杀夏棠的表情也并非是因为嫉妒,更像是一种被压抑久了的报复。她一开始表现的坚强果敢,可之后又常常蠢得让他想挖开她的脑子给她把那些东西洗一遍。
即便自己对她冷淡,她依然表现的对他处处关怀,甚至扑到他身前为他受伤了?天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有趣了,就跟小时候他父亲第一次带他去兵器库似的。
他从父亲死后进入锦衣卫,靠着杀戮和鲜血一步步走到如今,他对待俘虏一向残忍,也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但这不意味他喜欢这些,相反,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什么,对女人也从来都不曾多看一眼,也许从小陪他长大的刘伯会让他特殊一点,但现在出现了一个女人,那个大言不惭当众说喜欢他的女人,甚至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爱意,他想,要么得到,要么毁灭!
他安排了人教他医术,他是真的不能容忍身边的人毫无用处,尤其是他还真的有一点长久把人留在身边的意图。
半个月过得很快,在此期间,他几乎和她没有接触,因为他需要想一想是得到还是毁灭,得到的话就意味着他会多一个弱点,但毁灭?他答应过要留下她,自己从来都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至少还是应该先留着,知道实现承诺,让她杀了夏棠。
半个月了,流剑宗的一切消息都很正常,没有任何有异动的样子,就连忍冬提供的那条小道消息查出来也不过是顾少天确实对夏棠有意,但却没有过多接触。看来他亲自去流剑宗一趟还是必要的。
他虽然没有和忍冬过多接触但对她的情况却了解的很清楚,看得出来她在学医方面确实很有天赋,短短半个月她已经能清楚基础的病理,甚至能简单的看诊了,她的伤也确实如她所说的已经恢复的不影响行动了,这还得多亏了她缠着他给她请来的大夫用了各种强效的药的结果,即使有些药摸到伤口上确实很疼,这点又可以看出来她比一般人性格更坚韧了,果然是个让人好奇的姑娘。
忍冬在卫慎通知自己要去流剑宗的时候是兴奋的,总算没有枉费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又是拼了命的学医,又是使劲折腾自己的伤,虽然不确定这次能不能见到夏棠,但她却莫名觉得如果流剑宗真的和静远山庄搞到了一起,那么前世她受的一些痛苦很可能也和顾少天有关,因为凭她对沈延平的了解,他不可能在她下山后完全对自己不管不顾,很有可能是她的踪迹被人掩盖了,而凭夏棠一个人似乎还做不到这点。也许她报仇的对象除了夏棠还有人?
去流剑宗的行动是暗中进行的,所以带的人也不多,除了卫慎和忍冬之外,还有一直跟着卫慎的阎良,另外还有七个忍冬不认识的人,一共十个人。
飞鱼服,绣春刀这类标志性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带的,他们都穿着常服,配着刀剑一类江湖上常用又不显眼的武器。
当然,忍冬是什么武器也不会用的,所以带个武器对她来说反而是个累赘,但卫慎却在出发前给了她一个袖里箭似的东西,当然箭对她来说还是有点不好操纵,卫慎给他的是针,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机关,轻轻一掰,一次就能射出三根针,而且卫慎告诉她,针上都是涂了剧毒的,一击毙命,如果是前世她肯定会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可现在她却少了很多同情心,她唯一担心的是怕针不小心伤到自己,毕竟是藏在袖子里的东西,总感觉好像有点危险。不过总比手无寸铁好。
卫慎给了她武器后,一路上就很少和她说话了。
实际上大家都很少说话,为了尽早赶到流剑宗所在的溧阳,他们几乎星夜兼程,而且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他们很少走官道,几乎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这样极快又容易隐藏行踪,露宿荒野更是家常便饭,忍冬已经感觉自己的右肩在隐隐作痛了。
如果不是有刘伯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加上自己带的一些药材,她觉得自己出发不到七天,大概就撑不住了,卫慎丝毫没有为她放慢脚步的意思,当然这是她自己说的,不会拖他们后腿,所以一路上她都忍着没表现出任何不适,这倒是让同行的几个人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从京城到溧阳一个月的行程他们半个月就到了,这简直难以想象,但是除了忍冬,其他人都似乎没有什么疲惫的表现,这也让忍冬知道锦衣卫办事效率高确实是有原因的。
不过即便身体不累,风尘仆仆也是有的,他们进了城之后,卫慎便让他们先找个客栈修整一天,顺便打探消息。
虽然传闻都说锦衣卫多半执行的都是暗杀任务,但实际上他们并非杀人如狂,他们更多的时候,执行任务都会和现在一样,先隐藏身份进行调查,直到最后才会抓捕目标,或者杀死,他们不介意滥杀无辜,但也不常干这种事。
忍冬觉得这次跟他们一起,让她对锦衣卫的看法改变了许多,哦,不,也许是卫慎把她带回家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们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了,现在只是更明显了而已,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好像也是因为职责所在,至少她在静远山庄受到的不屑和冷落,在这边却没有,即使她看起来比他们弱多了。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他们来到一处客栈坐下,店小二就立即迎了过来,大约是他们都带着武器的缘故,小二的态度看起来很小心翼翼。
“先上菜,再给我们准备几间上房。”出面交涉的是阎良,卫慎那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店小二看了他们一眼,大概是在计算人数,然后有些抱歉说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上房只有三间了,剩下的也只有三间普通房了,不知道你们需要几间?”也许是怕他们离开,他又补充道,“最近不知道什么缘故,我们这边突然来了许多江湖人士,我们这边的客栈都住满了。”
六间房,两人住一间的话还是够的,这比露宿荒野好多了,阎良看了卫慎一眼,没有要换地方的意思,于是便说道,“六间房我们都要了。”实际上比起房间的问题他们觉得小二说的另一件事他们更感兴趣。
“五间!”卫慎就在阎良打算再开口的时候突然说道。
阎良跟了卫慎多年,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问了一下,“可是,郑姑娘……”
“她跟我住!”
果然!阎良虽然不觉得自己头儿会对这位姑娘做什么,但他莫名想到她两个月前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自家大人表白的事,或许这位姑娘已经把自家大人拿下了,这可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其他几人显然想法比阎良还要多,他们看忍冬的目光已经是敬佩夹扎着同情了,能被向来不近女色的大人看上眼显然是值得敬佩的,不过想到大人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们又对这位姑娘报以一丝同情,怎么心情有些复杂呢?
忍冬:“……”
她觉得她对锦衣卫的观感还要补上一条:八卦。上次她告白那件事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做的太大胆了,可这次明显就能看出来他们确实对这些事有一定的热情,她可是一直以为他们都是隐忍沉默的冰块呢,而且她从坐下到现在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她低头,决定更认真的吃饭,反正卫慎的任何决定她都反驳不了,再说她也不觉得今晚他们会发生什么。
事实证明,忍冬的想法是对的,那几个人果然想多了,天黑下来后,他们就各自回房了,卫慎比她回来的稍晚一些,这也让她有时间把自己清洗一下,右肩上的伤口原本已经好了,因为这些天的折腾又有些裂开了,她熟练的给自己上好药,又穿好了衣服,当然是所有的衣服,孤男寡女,虽然可以确定卫慎不会对她做什么,但她也不会只穿亵衣。
穿好衣服后,她又把窗子打开,好让因为自己洗澡的热气散掉一些,还有房中的药味。
忍冬觉得卫慎应该看见小二从她房间拎水出去了,因为不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似乎是闻见了房间里的药味,他眉头皱了皱,但没有说什么。
忍冬便说道,“我去楼下再给你叫桶热水。”
☆、流剑宗
卫慎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不要乱跑,小二待会会自己送水来的。”
这点她也知道,她的本意是她顺便出去等他洗好澡再上来。可现在他的意思是他洗澡她也要在吗?虽然这是上房,洗澡的地方有屏风隔着,可似乎也不太合适吧?
卫慎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冷硬,“这里可能不□□全,我希望你不要给我们惹麻烦。”她的武力值太低,把她一个人放着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他觉得可能他带她过来就不明智。
“哦。”忍冬的声音少了点尴尬,果然他主动要求跟她住一个房间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多,只是怕自己出问题吧。她想到店小二跟他们说的最近这里突然多了很多江湖人士的事。这件事,阎良已经打探清楚了,是流剑宗突然说他们镇宗之剑飞鸢剑被盗了,若是谁能抓到盗贼,宗主愿意为那人亲手铸三把剑。
流剑宗的剑一向有名,而宗主铸的剑更是千金难买,动心的人很多,于是流剑宗附近的这个小城一下子就多了许多了。
而卫慎他们则觉得这件事太巧合了,他们刚刚派人刺杀失败,就出了这样的事,很显然是别有目的,或许是为了掩藏什么。飞鸢剑虽然被作为镇宗之剑,但实际上并非很厉害的兵器,只是因为那是创宗之人创了流剑宗后铸的第一把剑而已,所以说被偷盗的可能性并不大,就算被盗也多半是想用来威胁流剑宗什么,但事实上并没有传出这样的消息,所以一切都显得很蹊跷。
但也许这对卫慎他们来说更有好处,他们原本想借着请宗主铸剑的名义,在流剑宗住一段日子,但显然这个主意可操作性并不是很大,现在这样反而更方便他们进入流剑宗了。
小二的行动很快,忍冬在想这些的时候,他们就把水送过来了。而卫慎也真的跟她想的一样,洗澡的时候完全没有要她出去的意思,她只能背过身听着身后的水声,默默的想,“我上辈子也算见过那么多男人的身体了,这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可是那怎么一样嘛,明显卫慎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啊!长得好的人果然在哪里都比较容易让人害羞,忍冬完全是出于好奇,忍不住稍稍转过身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浴桶很高,人往里面一坐基本就只有头和半边肩膀露在外面了,再加上屏风的遮挡,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忍冬有些羞愧又莫名有些遗憾的把身子又转了回去。她觉得卫慎有些时候莫名的宽容把她的胆子变大了。
卫慎洗澡可比忍冬快多了,不一会儿,忍冬便听见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昭示着他出了浴桶,等他叫人过来倒水的时候,忍冬才敢把头从墙上转到他身上,和她一样,他也是衣服穿戴整齐,只是比平时他穿的更宽松一点,头发还滴着水,他拿了一块棉布正绞着水,看见忍冬看他,他说道,“柜子里有备用的棉被,你铺到地上吧。”
“这……这不好吧,还是我睡地上吧。”忍冬第一反应就是卫慎要打地铺,毕竟如果是沈延平还有她上辈子的丈夫肯定会这样干的,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惶恐了。
卫慎的头发已经半干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惶恐的样子,说,“我有说是我睡吗?”
忍冬,“……”所以这其实原本就是给我睡的么?我果然想太多,她觉得她不仅伤口疼,连头也有些疼了,总感觉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我知道了。”忍冬说着乖乖拿了被子铺到了床前,为了睡得舒服一点,她还用自己的包袱做了个枕头。
卫慎看着她那副不可置信,又认命去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也许她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让自己心情愉悦了吧,看着她的蠢样子,怎么就觉得莫名的轻松呢。
预想中的危险并没有出现,这一夜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好觉。包括打地铺的忍冬,至少这条件比露宿好了太多了,而且她也从来都不是多讲究的人。
修整了一日,第二日用过早饭他们便出发去流剑宗了。
和一般的宗门一样,流剑宗是建在山中的。远远望去,青翠的山被一阵阵雾气环绕着,不得不感叹,江湖人都挺会享受的,至少这居住环境比他们好太多了。
和他们一起来的人有很多。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留在这里的,至少那些一眼看上去就不靠谱的,在这里住了一夜后就被委婉的请出去了。
像卫慎他们这样无门无派的原本也应该被请出去的,但锦衣卫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在不小心修理了几个冒犯他们的人后,他们的武功就被认可了,果然在江湖上混还是武力值最重要啊。
很奇怪的是,卫慎的名声那么响亮,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这也避免了他被认出来的危险。至于忍冬,她对外的身份是卫慎的妹妹,想要跟哥哥出来见见世面的。而其他人则是他们的保镖,强大的武力值加上这样的阵容让大家都以为这是某个世家的人隐瞒身份出来历练的。
有人自动给补齐身份真是一件愉悦的事,他们就这么在流剑宗住了下来,宗主顾流云就在他们第一天到的时候出现了一下,跟他们说了一下具体情况,此后就再没有出现了。
据顾流云所说,飞鸢剑一直以来都是放在剑冢的,因为剑冢四周设了阵法,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所以也没有设守卫。
剑冢里的剑都是流剑宗每位铸剑师此生的最后一把剑,而剑冢也只有有铸剑师进去的时候才会由宗主开启,就在半个月前,一位铸剑师放剑的时候发现一直插在剑冢最中间的飞鸢剑不见了。
镇宗之剑不见了,事关重大,他立即禀报了宗主,可他们查看后,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阵法更是丝毫未遭受损坏,且距上一次剑冢开启已经过了半年了,他们甚至不知道飞鸢剑是什么时候失窃的。
这样一个无头之案,查起来不是一般的困难,难怪顾流云会昭告武林,甚至许出了三把剑的承诺。而卫慎他们则是听过之后,更觉得这件事有阴谋了。
只有宗主可以打开的剑冢,一把对一般人来说没什么用处的剑,丝毫未受破坏的阵法,这更像是监守自盗,或者说是故意制造事故。
有如此想法的不至他们,有人当场就提出了疑惑,当然没有人会和他们一样直接猜是顾流云搞的鬼,所以那人只是说,“既然这剑冢只有宗主可以打开,那会不会是进去的铸剑师偷了呢?或者阵法的破解之法泄露了?”
这两个猜测都直接被顾流云否定了,“不可能,铸剑师出去前都会被检查一遍,不可能带了剑出来不被发现,而且出事后我们也重新排查过一遍,不可能是铸剑师拿的,至于破阵之法更是历任宗主口口相传的,不可能有人知道。”
事情陷入了死局,大家平时习惯了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像这种调查的事还是很少干的,当场就有一个长相粗狂的人骂了起来,“格老子的,要偷就偷,要杀就杀,搞这么多弯弯绕,这不是存心找事么!”
还有冷静一点的人就分析道,“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飞鸢剑一般人偷了只有可能是为了用来威胁流剑宗换好处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流剑宗的仇敌,但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偷了之后一点消息都不露。”
这分析颇有道理,立即就有不少人附和道,“是啊,我看此事确实蹊跷。”
顾流云在此期间一直没有发声,直到大堂渐渐的安静下来,他才向大家拱手道,“此事顾某颇费了一番心思,可惜到现在仍是毫无头绪,不然也不敢麻烦大家。”他手对着所有人都转了一圈才继续说道,“不论是哪位替顾某寻回了飞鸢剑,顾某愿亲手替他铸三把剑,当然若是看不上顾某铸的剑,随便提一个要求,但凡顾某能办到的,顾某都会全力去办。”
他说的无论哪一个,对在场的众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更何况能在这一群人当中找到飞鸢剑本身就是一件极好博名声的事。大家纷纷说着“不敢,不敢。”脸上却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时候还一脸面无表情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的卫慎就显得极不合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