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燕臻不爱说话,还是林旗的时候就不爱说话,以前林州也不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想来却觉得心里难受。
    “你跟陆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也什么都不说吗?”
    陆惜之显然也是个不爱说话的,要是燕臻也不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大眼瞪小眼么?林州才不相信。
    燕臻听着林州的质问,后背有些冒汗。
    但是更犀利的还在后头。
    “我刚来的时候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还想着陆先生?”
    “没有。”燕臻立刻否定。
    “没有。州儿,那个时候我是不记得你,可是不管我的大脑记不记得你,这里——”他拿起林州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一起感受着那勃勃跳动的心脏,“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不知道你离开我的那些天,我每天有多么煎熬。”
    煎熬到他看到每一个靠近林州的男人女人,都嫉妒得发疯。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许难以分清,可是嫉妒的情绪,永远不会被错认。它像一条贪婪的毒蛇,紧紧缠绕着脆弱的心脏,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张开毒牙啃嗜一口,让一颗心瞬间痛彻心扉。这样深刻的痛楚没有人会忽视它。
    燕臻很少说甜腻的情话,何况这么肉麻,林州有些不太自在地转开眼睛。
    “这些话,也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燕臻亲着林州的手指,声音低沉暧昧,“州儿也说了,我总是装深沉,不爱说话。”
    林州脸色绯红,乌黑浓密的睫毛半盖着眼睛,也不再抗拒他的亲近。燕臻得寸进尺地欺身上前,扯开林州的衣襟,埋头四处点火……
    一室春情未歇。
    第二天一早,林州拖着酸懒的身体起床做了早饭,哈欠连天地把东西都端上桌。
    燕臻还没下楼,陆惜之先出现了。
    林州看到他的时候一愣,之后就有些不太自在,清了清嗓子,尽量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陆先生,起了哈,睡得还好吧?正好,我正要去叫你呢,一起来吃早饭。”
    陆惜之面色还有些苍白,向林州点了点头。
    “谢谢。”
    谢的什么,林州也不太清楚,不过人家谢了他就受着吧。他们俩这关系,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清楚,。
    陆惜之没有客气,帮着林州把早饭摆到桌上,就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林州上楼去喊燕臻。燕臻系着衬衫袖扣走下楼梯,林州给他盛了一碗粥。
    “哥快过来吃饭,你不是说要早点上班的么。”
    燕臻也看到了陆惜之,面上神情不变,和陆惜之打了招呼。陆惜之向他点了点头,就沉默地吃起早餐。
    林州觉得气氛有些怪,好在早饭很快吃完,燕臻直接出门了。
    燕臻没提要送陆惜之的事,陆惜之也没说怎么回去。虽然陆惜之还没走,不过总算没有三个人一起的时候那么氛围沉闷,林州不由得吁了一口气。
    陆惜之帮着他把锅碗洗了,看他的动作,应该也是做惯了这些家务的。
    林州记得陈湛似乎说过陆惜之出身和他差不多,也是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孩子。如今他有这样前途光明的事业,林州心里有些羡慕。
    “你每天就这样照顾燕臻吗?”陆惜之突然出声道。
    林州把碗筷摆好,点了点头。
    他这样能算照顾燕臻吗?应该是吧,虽然燕臻照顾他更多一些。
    “做饭?打扫家务?还有什么?上床?”陆惜之的声音有些喑哑。
    林州听出些别的意味,转头看向他,眉头微微皱起。
    他可没忘记昨晚陆惜之抱着燕臻哭的样子。也许燕臻对他没有想法,可是陆惜之明显还喜欢着燕臻。
    陆惜之看着他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好奇什么呢?也许是好奇当年如果他不走,这些可能就是他的日常。
    每天像个小媳妇一样给燕臻洗衣做饭,料理家务。这些事情燕臻是不会做的,他毕竟是燕家的二少爷,燕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贵公子,怎么会迂尊降贵做这些杂事。
    当然也可以请家政,只是他不习惯,到现在他也不习惯让别的人进入自己的地盘。
    陆惜之觉得自己的酒可能还没醒,否则怎么会把这些没有如果的事想得那么深。
    “你没有觉得不甘心吗?”陆惜之靠在流理台上,似乎闲聊一样问着林州。
    “为什么不甘心?”林州眨了眨眼,似是真的不懂。
    陆惜之一怔,既而就笑了起来。
    燕臻这次找了一个小傻瓜。
    “你们都是男人。”陆惜之道,“你也想有自己的事业吧?你们是一样的,为什么你必须像个女人一样伺侯着燕臻呢?你没有想过吗?”
    林州慢慢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似乎是在认真思考。
    “你在家里不做家务吗?”林州疑惑地问道。
    “怎么可能不做。”陆惜之笑了笑。不是谁都能像燕家人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辈子高高在上。
    “既然你也做,为什么问我甘不甘心呢?”林州是真的不懂。
    他照顾燕臻甘之如饴,怎么会有不甘心这种选项?说不定他是在挑拨,林州警惕起来。
    陆惜之笑意淡了些,没有回答。
    一种是随心而为的状态,一种是不得不为的状态,怎么能一样。可是他说了大概林州也不会懂,林州显然很享受当燕臻的小媳妇。
    “我是燕臻的初恋。”陆惜之笑着道,“你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看着林州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和戒备,不由得微笑起来。
    燕臻为什么放心让他和林州独处?是对林州的爱太自信,还是对他的人品太自信?
    可惜他似乎人品不佳,现在他太想挑拨一番了。
    “哥都告诉我了。”林州有点紧张地道。
    “是吗?那他有没有说过,他之所以会开飞机出外坠落在你们家附近,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感情。”陆惜之的笑容一直是淡淡的,眼神却有些咄咄逼人,林州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陆惜之说的这些,燕臻的确没有告诉他。
    林州握紧了手心,陆惜之看向他的手,笑了笑。
    “燕臻没有说,是吗?你们是因为我,才会相遇。如果他那个时候没有失忆,你觉得刚刚失恋的他会爱上你吗?”
    林州呼吸急促了一些,显然心绪乱了。
    陆惜之沉默下来,不再出声。
    他伤害着林州,又何尝不是刺激着自己。
    那个时候,燕臻也是会为了他黯然神伤的啊。如今的燕臻,心硬似铁。
    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呢?他感到后悔了,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到底该后悔哪些行为。后悔离开燕臻吗?即使重来一次,他还是会离开燕臻。那种被人肆意践踏的屈辱,他再也不想尝试。
    林州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他拉回现实。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些都过去了。”林州看着他,“哥不告诉我肯定是怕我伤心。”他的确是很伤心,得知他和燕臻的相遇还有这种内情。
    不过现在不是清算这个的时候。
    “你现在说这些,是后悔了吗?”林州的眼光实在很犀利,陆惜之有一瞬间感到被揭穿的无措。
    第六十一章
    “可是你后悔也没有用了,我哥他不喜欢你了。”林州道。
    “你觉得我们的价值,就是用燕臻喜不喜欢来衡量的吗。”陆惜笑苦笑了一声。
    林州睁着圆润的眼睛看着他,面色有些不解。
    “这跟我们的价值有什么关系?我看得出来,你还喜欢我哥,我也喜欢他,可是现在他不喜欢你了。他虽然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年,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喜欢我。”林州说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炫耀的嫌疑,不过他真的只是实话实说。
    陆惜之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原本的从容渐渐难以维持。
    “当年我如果也像你这样想,我们就不会分开了。”陆惜之轻叹着,饱含无奈和怅惘。
    “可是不行,我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林州有些好奇。
    虽然有了陆惜之的离开才有他和燕臻的相遇,不过他实在很想知道为什么陆惜之明明爱着燕臻,却还是离开他去了国外,还交了别的女朋友。
    是家长的阻拦吗?林州想到曾经差人送给他两张支票要求他离开燕臻的燕家大哥,又想到了自己那思想保守的双亲。
    这也是他不能忽略的问题,但是他肯定不会离开燕臻。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难题的吧?
    陆惜之却没有提到那些,他只是道:“我不想接受燕臻的施舍,我不想永远仰人鼻息。”
    他有自己的傲骨,有着自己的原则。可是他看着林州理所当然地攀附着燕臻,却又抑制不住地嫉妒。
    如果没有林州,他也许可以和燕臻谈一场地位平等的感情。不管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他们都再无遗憾。
    “你现在就是依附着燕臻而活吧。”陆惜之打量着林州,“你的名牌衣裳,你上学的费用,你每天的衣食住行,都是燕臻提供。甚至你的亲戚也想攀住燕家。现在他们租房子的钱,他们每天的饭钱,都是燕臻负担的吧。你想就这样被他养一辈子吗?像一根软弱的藤蔓,依附着燕臻这棵大树,所有的言行举动都要受他牵制,连同你自己的人格也攀附着别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找些借口攻击你,侮辱你,而你连反驳的立场都没有,不管你做过多少努力都会被理所当然地抹杀。因为你正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抛弃尊严地当别人笼中的金丝雀,接受别人的饲养。”
    他畅快淋漓地说了一通,仿佛是对林州说的,又仿佛是对着过去的自己说的。
    当年他的处境就是如此恶劣,除了决然地离开燕臻,他还能如何打破僵局呢?
    可是林州脸上那似疑惑似懵懂的神情实在让陆惜之气闷。他仿佛听不懂其中的含义似的,让他深感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为什么别人侮辱我,我就没有立场反驳?我当然可以反驳啊。”林州一头雾水。陈湛以前嘴贱哪次不被他修理?为什么陆惜之这么苦大愁深的?
    这个人,负能量太多了,看样子也没有平常看起来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嘛。林州小心眼地腹诽着。
    陆惜之瞪着他半晌,突然扶额笑了笑:“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燕臻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大过天,你当然有底气。不管燕臻给你什么都抵不过你对他的恩情,你本该有底气的。”
    可是他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接受燕家的资助,他在燕臻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我是有底气,可是不是因为什么恩情。”林州皱眉打断他自以为是的论断。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靠在餐桌上,高挑的身高使他与陆惜之平视着。
    “我的底气就是燕臻喜欢我。燕臻喜欢我,他不希望我离开,我离开他会很难过。我当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林州看着他,“曾经他也喜欢你的吧?可是你好像对燕臻怨气很大,我不懂你为什么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陆惜之嘴唇微颤,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当然不懂,我没有你那般幸运,可以对燕二少有救命之恩。”
    “都说了不是那个!”林州有些生气,高声打断他,“你既然知道得那么清楚,那你应该也知道燕家早就通过对林家村所有村民的帮助,早把那段恩情还完了。他们给我们建了学校,捐了款修了路,都是利在千秋的好事。就算是救命之恩,那样大的回报也早就相抵了。燕臻不欠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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