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出了事,很快,一起出来的几个小姐都知道了消息,游玩的兴致再没有了。
几个人一起到楼下坐马车回府。
云曦从段奕的马车里走出来。
赵玉娥撇开丽儿与吟霜,紧走了两步拉着她的胳膊,“曦儿,你怎么这在儿?我们都在找你。”
“嗯,王爷来了。”云曦道。
赵玉娥往她身后的马车看了一眼,“哦”了一声。
安灵儿走在众人的最后面,不敢看云曦。
她对几人说道,“抱歉,我家今天有事,我不能同你们回去,你们自己坐马车回家吧。”
然后,转身便走。
“安灵儿!”云曦忽然叫住她。
安灵儿吓得加快了步子。
云曦的眼神一眯,脚步一转,人便到了她的面前。
她伸手抓着她的胳膊,挑着眉梢,“你难道不解释一下,为什么将我锁在听雨轩里?”
宋雯与顾鸢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齐问云曦,“云曦,这是怎么回事?灵儿说你刺伤了她的母亲,可,后来有人说是她哥哥伤的她母亲。”
“那么,就请灵儿小姐解释一下。”云曦眯起眸子看着安灵儿。
“我弄错了,我吓着了,我已经说了,云曦,我说了,是我错怪你了。”安灵儿慌乱的解释着。
“不。”云曦勾着唇角,手指依旧紧紧的抓着安灵儿的胳膊。“你没弄错,你是在故意害我!你说吧,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
“灵儿,你为什么要害云曦?”顾鸢惊愕的问道。“她哪里得罪你了?”
“我没有,没有人指使,是……我弄错了,云曦,你快放了我。”安灵儿用力的挣脱着手腕。
云曦放开她,轻笑一声,“安灵儿,邪压不住正,助纣为虐,最后可都没好下场。”
安灵儿走路的脚步一顿,没回头,还是飞快地跑掉了。
赵玉娥与宋雯,顾鸢一起围上她。
“云曦,真的是安灵儿要害你?她是故意那么说的?她怎么能这样?”
“下次,不跟她一起玩了。”
“原来今天是个陷阱,曦儿,咱们回家,以后都不和安灵儿说话了。”赵玉娥看着安灵儿的背影轻哼一声。
云曦轻笑,“被人利用,不会有好下场。”
众人各自坐了马车回家。
段奕的马车缓缓而行,离观月楼没走出多远,便被一个骑马而来的人给拦着了。
“王爷,曦小姐。昌有话对二位说。”
段奕自从离开观月楼,就冷着脸没说话。
此时,听到安昌的声音,他的脸色更郁黑。
“本王现在不想听人说话。”段奕微阖着眼,靠在车壁上。
坐在一旁的云曦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王爷!”安昌依旧未走,“今天王爷为昌解围,这份恩,昌会一直记着。”
段奕未说话,而是微微睁开眼。
“昌的命,是王爷与曦小姐救的,昌这一生,只为王爷与曦小姐而活。”
段奕眯起眸子,“为本王可以,至于曦小姐么,有本王就可以了,她不需要其他人。”
马车外,安昌正跪在马车前。
青一瞥了他一眼,将车赶离一些绕过他,马车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无论王爷同不同意,昌都会舍身追随曦小姐。”安昌朝马车磕了一个头。
忽然,从马车里扔出一本书,砸到安昌的面前,书名是,《缄默》。
安昌:“……”
马车里,云曦看着段奕眨眨眼,“为什么扔那本书?那是个话本子。”
“本王用那书名告诉他,他可以闭嘴了!”
云曦:“……”
……
段奕将云曦送回了夏宅,随后回了奕王府。
他马上对青一吩咐说道,“带上人,去查一下今天安家发生的事。东平侯与她夫人同时出事,只怕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还有,东平侯夫人究竟是被谁刺伤的,查清楚!让青裳跟你一起去,查出来了,将功补过,查不出来,二罪并罚!”
“是,主子!”青一的眼皮跳了跳,这又是哪个不怕死的惹着曦小姐了?
奕王府的临时书房里,四处堆着书籍。
段奕在一堆书册中翻出一张图纸坐在椅内认真的看着。
青隐这时走来说道,“主子,芙蓉山庄的秘密通道已经重新修整好了。青山的部分人已经转移过去了。”
“顾非墨那里呢?”
“西山军营大多都是他的部下,太子正在对将领们大换血。”
“大换血?”段奕冷笑,“顾非墨一定不会由着他换的。”
“主子,咱们怎么做?”青隐问道。
“配合顾非墨,他要人时,借他用用!”
“是!”青隐应道。
但心中却惊住了,他没听错吧,主子借人给顾非墨?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
东平侯府里。
安强被关了起来。
安夫人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找安强的奶娘。
十几个仆人找遍了府里府外都没有找到人。
“不见了?”安夫人两眼眯起,神色冷得要吃人。
仆人吓得忙将头低下了。
“接着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安夫人怒道。
“娘,您正受着伤,这府里的事先放下来吧,父亲又病着,您得当心身子。”安昌侍立在床头,手里端着一碗药。
安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张了张口又将想说的话嗯下了。
对于这个儿子,因为生他时很是费了一些力气,加上府里府外传着些流言,说他与她命里相克,她便一直不喜欢他。
她甚至想过将他丢弃。
谁知,她喜欢的儿子不是她的儿子,她厌恶的儿子一直不离不弃。
这突然来的变故,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安夫人朝安昌挥了挥手。
“娘,您的药还没吃呢。”安昌正用调羹搅拌着碗里的药。
“放下吧,有平婶在,你不用操心。下去歇息着吧,平婶已让人给你收拾好了屋子,你还是住原园的院子。”安夫人道。
语气虽然不见喜悦,但让安昌搬回府里住,便是认可了他。
安昌心中一时五味繁杂,扑通跪下了,“多谢娘。”
“二公子,回吧,夫人累了。”平婶扶起安昌。
安夫人又挥了挥手,安昌这才起身走出了安夫人的屋子。
平婶扶着安夫人吃了药,说道,“夫人,您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大公子……真是奶娘生的?”
安夫人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愤怒,委屈,与悲伤。
“是大公子自己说的的,他那口气,不像是在说慌,而且,我前后想了想,我生大郎的时候,大郎的脚背上明明有个青色的胎记,可三天后没了,老爷说是脏的,这就已经让人怀疑了。”
平婶只叹了口气,“……”
“况且,大公子的身上还藏有凶器。他竟然杀我,竟然要杀我——,奶娘又不见了,他们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安夫人怒得拍着床沿。
“夫人,您别生气,身子要紧啊!”平婶连忙按着她。
“不行,我得去问老爷,我要问他为什么要骗我?我哪里对不起他了?”安夫人的两眼血红,伸手掀开被子就要起床。
“夫人!您身上有伤啊,等身子好了再去。”平婶焦急的拉着她的胳膊。
“我没事,谢家那位三小姐给我吃了一种奇怪的药,我的伤竟好了大半,身上也不痛了。”安夫人已从床上坐起来。
“哦?夫人,难不成是仙丹?”
“是她自己的血,她割开了手掌喂了我一口血,我差不多要死了,却又活了,那个丫头是个奇人,还真看不出来。”
平婶惊讶的张大嘴巴,“还有这样的事?一个人的血能救人?”
“这件事你不要跟外人讲,毕竟,她救了我一命,咱们都守着这个秘密。”安夫人对平婶说道。
“奴婢知道了,奴婢跟着夫人多年,夫人的事,奴婢不会说的。”
屋子中主仆二人的对话,惊住了外间走来的一个人。
因为安夫人正在火头上,加上又受了伤,安昌出园子时,已吩咐着众人都离得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