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皇继续道:“朕保护要求你们表明立场,只是大家都别忘了唇寒齿亡的道理啊。”他神情有些意味深长,“我愿意这样和各国之间友好相处,我国人如此你们可以去了解,而辛子国的民凤如何,你们也都看得见,如何选择,朕都随你们,只是不得不提醒一句,狼性难改。”
万俟晏观察着瓦剌和巴尔两国的态度,都有些僵硬,想来会重新考虑要不要帮着辛子国对付万俟国。
万俟皇也不强迫他们表态,而是跟身边的公公吩咐一声,很快就有一波艺人上来表演歌舞,跳舞的人赫然是他这两国送来给皇上的女子。
其余两国的人看着都沉默了。
辛子国的二皇子脸色也很难看,他藏身在众多护卫当中,死死的盯着那些女子,怎么会这样?她们都是练过媚毒的,不是有消息说这老皇帝一直沉湎在此?!
乱套了,他安排好一切,所以计划都出现了问题。
万俟皇给他们敲了个警钟,他做的还算厚道,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不然放在动筷之前说,估计没有几个人吃的下。
宴会散场以后,太子和万俟晏被的万俟皇叫去书房,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他对太子的能力满意了不少,交给他的难题也都能一一应对,在民间的呼声也很高。
而且如果不是太子发现这些事情背后的端倪,他离死也不远了,国也极有可能会被灭,辛子国竟然悄然无息的玩阴的,这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
万俟晏三人在御书房中祥谈了小半个时辰,出来后,太子和他都对此次交谈的内容很满意。
太子说,“你帮了我这么多,如今父皇这样做,我倒占了你的便宜。”
万俟晏微微笑道:“能进宫也是太子引见的,这一个就足矣。”
为了表示感谢,太子亲自送他出宫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万俟晏可以不参与。
他感叹道:“不瞒你说,我前些日子当着以为父皇已经被女色迷昏头了,想不到他竟然釜底抽薪想到一箭双雕的方法。”
万俟晏没有小看过太子,他知道当今圣上也不会看错,其实三皇子和太子的年纪相差不远,只有一岁的差距,如果皇上真的支持三皇子,那么当初就不会立太子为太子。
毕竟太子的母族的势力早就削弱,甚至还没有其他贵妃的母族来的有用。
再说废太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皇上偏宠三皇子有他的理由,依万俟晏的猜想,多半是为了磨练太子,又或者皇上确实是比较喜欢三皇子这个孩子,但也绝不对为了因为他的喜爱而赌上他的江山。
如果是这样,那么万俟国早就灭亡了。
太子想到御书房中,他父皇说的话心里就一阵沸腾。他从来不知道他在他父皇的眼中那么合格。
眼看宫门就在前方,万俟晏停下脚步道:“太子留步,宫门就在前边,我一人出去即可。”
太子眼尖的发现等在宫门口的万俟司徒,他笑道:“侯爷从始至终都这么的紧张你。子晏,你可真的愿意和你父亲为敌?”
“我只扶持我认为对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敌我之分。”
太子仔细看万俟晏的神态,怎么都找不到破绽,便作罢,带着三五个远远跟在后边的宫人和他告别。
万俟晏孤单形影的朝着宫门走去,心里还在琢磨着皇上的话,让他帮忙夺回长公主手中的兵权,这件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有了皇上的配合,行事会方便许多。
他想,受贿的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边想边走出宫门,万俟司徒一见他就迎上来,“怎么,皇上叫你去御书房是有什么事吩咐你?”
万俟晏瞥了他一眼,“你等在这里是有什么事?”
万俟司徒:“……”
万俟晏见他噎声,便不再多话,踏步往外走,察觉到万俟司徒跟着他,冷着脸停下来,“别跟着我。”
“现在外面那么动荡,你随我回侯府呆着比较安全。”万俟司徒企图用一种温和方式来劝导万俟晏回去。
万俟晏看着他,“多吃药。”
他抬脚继续要走, 万俟司徒警告道:“你是不是想去涂云山找她!”
万俟晏觉得万俟司徒的控制欲越来越严重,这语气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他也不欲和他多言,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大轻功离开。
万俟司徒万分泄气,不远处的马车上,长公主和万俟晟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娘,爹越来越紧张万俟晏了。” 万俟晟想着万俟晏在宴会上的风采,心里就产生一种危机。
他再也不是病病弱弱,没有威胁的时候了。按照他的性格,非得找他和他娘的茬不可,还记得儿时他无知,经常跑去黏着他,每次都被坑的被父亲责骂,最严重的一次是,他把他推入水池中,带着笑意冷漠的看着他喊救命,那种眼神他至今都记得,从那以后他才听他娘的话没有再往他的面前凑。
他娘说的对,缠绵病榻的人久了,心里都会有些阴鸷,恐怕他早就恨上了他们所有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 蹊跷之谜
万俟晟从来都不知道实情。
长公主皱了皱眉头,如今万俟司徒的态度已经不是关键了,她担心的是那个狼崽子得到皇上的青睐以后,会对她做什么手脚。
她又不能跟万俟晟说以往她和万俟晏之间的恩怨。
“随他吧,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么多年,如今万俟晏终于舍得让他清醒了。”长公主唇角微勾有些嘲讽道,“你以后千万不要向他学,两边都舍不得放手,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最后可能两边都失去。”
万俟晟觉得他娘的话有深意,但这些年来他爹是如何对他们的,他有眼睛看。万俟晏几乎霸占了万俟司徒十几年时间,他爹对他们母女俩有过温柔吗?不是一直都那么绝情?何来的优柔寡断,依他看,是十分的绝情果断。
长公主看着他沉思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懂,好几次她都想告诉他,关于万俟晏他娘和她的事情,但做母亲的都不想让自己孩子知道自己的不好。她曾想着,万俟晏一死,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孩子也不会知道她有多毒狠。
而万俟司徒看着万俟晏离开的方向,目光阴沉的回到马车里,一家三口沉默着回府。
万俟晏东拐八弯,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他才来到陈府中,陈府的暗哨看见是他,自动放行。
他以为他的到来会让沈银秋高兴,这两天她都没有出门,肯定是闷了。结果他来到他的院子,很冷清,房门紧闭的有些异常,他上前敲了敲门。
青叶打开门,看见是万俟晏有些奇怪,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她看着他,顿了顿让开身子,直言道:“主子,少夫人现在心情不好。”
她见万俟晏一脸疑惑,主动道,“主子,您是不是有送一个礼物额过来给少夫人?”
万俟晏看着伏案在桌上,拿着狼毛笔似在作画的沈银秋,琢磨道:“对,是礼物不喜欢?”
青叶一噎,那种东西谁会喜欢!
不曾抬头的沈银秋听见他承认,手一顿,磨了磨牙。
青叶沉默了一会道,“没人会喜欢。”
万俟晏:“……”他亲自买的琥珀,没有人会喜欢?可是, 以前在外面游玩的时候,阿秋不是说,这种东西亲眼看到会很震撼??
他问道:“东西呢?”
青叶老实道:“烧了。”
“烧了?你们把琥珀给烧了?”万俟晏有些愣,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上千年的东西,被她们一把火给烧了。
他沉默了。
青叶也沉默了,她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完全多余,便和万俟晏说了声退下。
万俟晏站了一会,他完全不知道沈银秋为什么会生气,就算是不喜欢把东西给烧掉了也不应该生气才对。
他觉得有蹊跷,走去她的书案前站定,喊道:“阿秋。”
沈银秋不理。
她无法做到给他塞一嘴的虫子,但是她绝对不要和他说话!
万俟晏将目光落在她的宣纸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上面画满了被殴打的他,别说,她除了琴艺好,这别具一格的画风也是让人耳目一新,一个缩小版的他,五官画的很酷似,像似怕人认不出来,她还在上面标明了他的名字。
全篇都是他被怎么殴打怎么求饶,他心中的那点郁气消失了,笑道:“你画完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这十分的有收藏价值。
沈银秋收笔,拿到一边放着,显然是不打算给他。
万俟晏想了想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不说出来我怎么能认识到自己错误?是因为礼物不喜欢吗?抱歉,那是一千五百年才形成的琥珀,我以为你会喜欢。”
没想到你把它给烧了,毕竟那是松脂,很容易溶掉,说实话也是有些可惜。
沈银秋终于抬头,“一千五百年形成的琥珀?”
万俟晏见她肯开口了,神色一松,颌首道:“嗯,你……不知道?”她应该会知道琥珀这类东西,毕竟她过去曾跟他说过有关琥珀方面的消息。
沈银秋怒:“一千五百年的琥珀全变成一整个盒子的毛毛虫!我也佩服这份心意,要知道天气这么冷,还能找到毛毛虫,而且还是整整的一盒!如果你想说,那个琥珀里面有个怀孕的虫子,因为闷在盒子里很温暖所以苏醒了,生下一窝又一窝,那么我很感谢你让我知道生命的奇迹。”
万俟晏:“……毛毛虫?”
“嗯,毛毛虫。”沈银秋看着他道,“我当时打开盒子的第一个想法是,把这些全塞进你嘴里!”
“冷静。”万俟晏觉得不可思议道,“我是那种恶作剧的人?”
沈银秋也知道他不太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但那东西是他的人送来的。“你身边的人户除了你还有别人能使唤吗?”
万俟晏摇头,除了他,没有人能使唤的了。
“那就是了。难道是你的人擅自调换了你的琥珀,把礼盒送到我这边来吗?“
万俟晏忽然喊道:“青叶。”
青叶推门而进。
万俟晏:“送来的人是谁?”
“是无风。”青叶道。
无风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的人,他沉了沉脸,“你去找无风来见我。”
青叶领命,结果不到几息,她又倒回来,“主子,无风到了。”
沈银秋见她回来的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无风就等在房间门里呢。
无风不知道万俟晏找他有什么事,他来找主子是因为有事要汇报。
他带着面巾谁也看不见他的容颜,见到万俟晏喊了声主子然后等着被问话,从青叶的话语中他知道主子有事要问他。
万俟晏不怎么相信无风会背着他做出这种事,他问道:“我让你带来给少夫人的礼盒你有没有从中调换?”
无风原本还挺自然,一听就加重语气保证道:“主子,属下从未做过!”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万俟晏沉思片刻,“你是从谁的手上接过这个礼盒?”
无风道:“听云!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从听云手里接过了这个礼盒,送来给少夫人。期间完全没有脱手也没有触碰。”
万俟晏皱眉,他拍下琥珀后,确实是将它交给听云包好送来,“你去把听云找来吧。”
顺藤摸瓜,总会找到问题的所在。
无风听令,起身走了两步又回来禀报道:“主子,三皇子那边有动作,长公主和侯爷暂时还没有反应,但是长公主的旧部上钩了。”
万俟晏嗯声表示知道,无风这才转身欲走,青叶忽然道:“不用去找听云了,主子,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听云已亡,一击毙命,尸体在郊外被发现。”
“偷袭?“万俟晏皱眉。
青叶摇头,“初步怀疑是熟人下手。”她之前不知道听云是经手这礼盒的人,如果知道,她不会猜不出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