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芝士蛋糕很香甜,粥也很软糯,两家店其实隔得很远,难为他跑了一圈给她买来这些东西了。
    他的药很有效,吃过之后宁朦困顿了一下,晚上走出公司的时候她几乎就已经全好了。
    想着家中还剩下不少的菜,宁朦没做停留,匆忙驱车回家。
    到家之后不出意料地看到满室光华。
    陶可林裹着毛毯蜷缩在沙发上,抱着电脑专心致志,连她进屋了都没有发现。宁朦带上门,连鞋都没有换走到他身边,才发现原来他在修图。
    入了冬以来,他就不愿意趴在冰冷的茶几和地板上画稿子了,都是抱着电脑吹着暖气工作。
    听到动静他也没抬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宁朦不想打扰他,安静地坐在沙发边上脱鞋。正费力地勾着远处的棉拖,冷不防被身后的人抓住胳膊往后扯,宁朦重心不稳,摔倒在沙发和他身上,歪七歪八的也没个支点,默默挣扎了半天,却是连坐都坐不起来。
    始作俑者的脸在电脑荧光后,恶作剧得逞地笑着。
    “陶可林......”宁朦起不来,立刻服软,求救地望着他,他也不含糊,长臂一捞,抱着把她扶起来,然后揽在她腰上的手腕微微使力,宁朦便结结实实地落到他身侧,半倚在他身上。
    这几个动作连贯起来,他腿上的电脑却依然纹丝不动。
    “感冒好点没有?”他一边修图一边问她。
    “好点了。”宁朦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在画画?”
    他恩了一声,把图片点开给她看。
    “封面?”眼前是一张完整的高清图片,配合即将到来的新年的喜庆气氛,两名女主的套装被埋藏在火红的羽绒服下,短发的妹子手哈着气,仰头望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小脸埋在围巾里,笑眼眯眯。另一个承接着她利落凌厉的气质,头发一丝不苟的盘着,连围巾也没戴,露出纤细的脖子,正拆着公司发的年终红包。背后是她们的公司大厦,每一个过往的人都面目清晰,服装动作表情各有差异,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就连路边的车辆中都能透过挡风玻璃瞧见里面的人。
    “好美。”宁朦惊叹,“细节处理得好棒。”
    他真的是天才,认真又努力的天才。
    他低声笑了,不是爱听夸奖的人,却在此刻耳根子完全软了。宁朦腰间的手带了带,使两个人靠得更近了些,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声音就在她耳边,蛊惑人心,“这几天不眠不休地给你画画,就没有赏赐吗?”
    “这是你的工作。”宁朦想推开他,但是碰到他的手,然后皱了眉:“你没有开暖气?”
    他摇摇头,“懒得开了。”
    “......手冻成这样。”宁朦忍不住埋怨,“天天追着叫你穿衣服也就算了,现在暖气不开对着电脑那么久,你是冷血动物啊。”
    “唔,我不是冷血动物,不过身上有一条冷血动物。”
    “啊?”
    “有一条小蛇,你要不要见识一下?”他坏笑着说,抓着她的手就往衣服里探去。
    宁朦啊了一声缩回手,大叫流氓,他干脆咯咯笑着甩开电脑朝女人扑来。
    陪着陶可林昼夜不息的赶稿子,看他满眼血丝,宁朦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把陆云生吊起来抽几鞭。
    能帮的她都尽量帮了,不能帮的,只能干看着他熬夜。
    偏偏后者又爱哄她,总说不熬夜不熬夜,结果把她骗去睡觉之后自己又会爬起来画画。
    宁朦拿他没办法,只能天天买各种补品回来煲汤给他喝,喝得他差点流鼻血,连连求饶天天叫外卖在外面吃。
    “画完这一篇,就差不多要完结了。”陶可林伸了伸懒腰说。
    “哦。”宁朦把蜂蜜加进温水里搅拌,“那四月份我大概要重新找个画家了,又得天天扒网站,缠着漫画社那边要作者了,唉,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一个小鲜肉呢?”
    “你事情不要太多!”他恶狠狠地说。
    宁朦笑了,把杯子端给他,“那采访的事我帮你回绝陆编了?”
    他仰头,笑得纯良,“我听老婆的。”
    宁朦顺势揉了揉他的头发,“听我的就不要熬夜了,拖稿几天也无妨。”
    陶可林扬眉,“你的职业操守呢?”
    两人又笑作一团。
    最后他把宁朦赶回房,还提醒她关门,怕自己影响到她。
    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被他吵着,她每天甚至都不会关上卧室的门。因为躺在床上看着客厅透过来的光亮就会莫名的安心,即便有时候晚上会被他放下画笔的轻微声响弄醒,也是如梦似幻,几乎下一秒就能继续安睡。
    这样一觉莫名安稳,中途突然醒来,宁朦下意识转头去看门角,瞧见那淡淡的光雾才安下心来。
    她翻个身去看床头的夜光灯,才三点多。而后翻身下床,没找着棉拖,只能光着脚出来找,才走出门就被外面的人察觉了。他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女人走出来,然后二话不说迈步到玄关弯腰拿起一双棉拖放到她面前,看她穿上鞋后才说:“吵醒你了?”
    “没有。”宁朦连忙摇头,倒不如说他太过安静了,她才会惊醒。
    他笑了一下,“就快画完了,画完就能和你一起睡觉了。”
    这一笑实在太温柔,宁朦的心软得像蛋糕一样。他回到茶几前提起画笔,宁朦到他对面手撑着茶几蹲下,一点一点遮住他的稿子,在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宁朦停下来,贴着他笔挺的鼻子说:“陶可林,我喜欢你。”
    他愣了一下,微微偏了脑袋,熬夜使他有些迟钝。
    宁朦也不打算再说第二遍。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轻微地拉开了嘴角,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我也喜欢你啊。”
    宁朦弯了弯眼角,继续凑过去吻他。他的口齿温热,吐气如兰。
    这是她第一次说喜欢他。
    他知道。
    宁朦还记得第一次与他深吻,他大概是将将吃过果糖,满嘴酸酸甜甜,那时宁朦就在想,这是一个多喜欢吃甜食的男人啊。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尝过的最好的糖果的味道,以后再也没有。
    他继续画画,宁朦走回房间,很快就坠入香甜的梦境。
    曲阿姨去世的消息来得很突然。
    宁朦没有来得及和陶可林说,下班之后就立即去接了宁妈赶到医院了。
    曲叔叔悲痛到几乎都站不稳了,曲枫扶着他,神色却是比上一次要镇定不少。
    他迅速安排了后事,通知亲友,有条不紊。宁朦奉了宁妈的旨跟在他身边打下手,忙了一晚上。
    天亮的时候她才在曲枫的车里眯了一下眼,但刚睡得昏天暗地,又被反复叫嚣的手机铃声吵醒。
    宁朦晕头转向地在包里翻手机,越急越找不着,最后还是身边的人伸手在她眼皮子底下翻出手机递给她。
    宁朦只看到了一个陶字,便眯着眼睛接起来了。
    青年在那边语气还算温和,“在哪呢?”
    “呃。”宁朦看了看窗外,殡仪馆三个字刚要出口,又觉得不妥,而且当着曲枫的面,她也不好详说,最后只是含糊地解释了一下,“有点事,昨晚一直在忙,也忘记和你说了。你昨晚吃什么了?”
    “自己煮了面,”陶可林听出她的声音有异,便问:“是不是又感冒了?”
    她忙了一天一夜,也没吃好睡好,感冒有复发的迹象。
    “好点了。”宁朦含糊带过,又听到他那边有些吵闹,问了一句:“在忙?”
    “不是。”他在那边笑了笑,“在外面见个朋友,你今晚回来吗?”
    “不确定,怎么了?”
    “我... ...”陶可林顿了顿,最后只是笑了笑,“算了,那你忙吧,注意身体。”
    陶可林挂了电话往回走,叶以桂在车旁边等他,见他递了卡,笑道:“问了?她喜欢这一款?”
    “没问出口,还是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挂了电话后宁朦没有来得及多想,又一直忙到天黑。
    她一直都是在后面忙活,没有正面却接触他的亲戚,但仍然有人不断把目光投过来,更有人过来悄悄问她是不是曲枫的女朋友。
    她知道自己过来帮忙是会被误会的,可是她必须得来,仅仅是为了曲阿姨。能送她一程,也让她至少不会再因为没能如她意和曲枫结婚而内疚了。
    葬礼结束之后宁朦母女和那两父子道别,宁朦送宁妈回去,而后果不其然地被留下过夜。
    宁朦也实在累了,洗了澡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去上班,请假两天积压下来的工作需要加班完成,等做完手头上的事时,已经是十点半了。
    她走出办公楼,不知哪来的冷意从领口钻进身子,宁朦摸了摸脖子,才想起自己把围巾落在办公室了。
    她想回去取,却在等电梯的时候接到陶可林的电话。
    她接了电话,还未开口,就听到他在那边有些委屈地问:“怎么还没回来?”
    立即电梯也不等了,直接去了车库。
    一路飞驰。
    到家后打开门便看见陶可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声音他立刻就跑过来,狗腿地替她拿出拖鞋,巴巴地望着她,“等你好久了。”
    她那颗因为曲阿姨的离去而有些魂不守舍的心,瞬间被抚慰了。
    宁朦换了鞋,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一口,青年很上道,立刻就揽住她的腰掌握了主动权。
    因为好几天没见了,两人都很投入,很热情,于是有些失控。
    难得氛围那么好,宁朦不想放过他。
    对方很敏锐,立刻就察觉到她的意思,而后松开了她,也移开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亮眼的光线下是他柔软的头发,他凝视着她,“我有礼物要给你。”
    “刚好,我也有。”
    她抓了抓他的头发示好,他又笑了,“先看我的。”
    宁朦脱了衣服,“确定不是先看我的?”
    青年微微一怔,而后目光炽热几许,立刻将她打横抱起,“看你的。”
    他抱着她走进卧室,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修长的手指挑开了她衬衣的扣子,拆礼物一般的剥了她的衣服,轻巧地在她的肌肤上滑走,而后他的唇游离到她耳边,带着湿热气息的声音沙哑又魅惑,“这真的是给我的礼物?”
    宁朦的手探进他毛衣的下摆,低声道:“是。”
    闻得他轻笑,而后温热的唇重新回到她唇瓣,这个吻,比任何时候的都要久,都要热。
    宁朦感受着身上的人的变化,脑子犹如沸腾着的水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问出口也似乎没打算听她的回答,就这么一秒钟的功夫,他已经开始攻城略地,宁朦觉得自己仿若陷入了泥泞的沼泽,恍恍惚惚,越陷越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手摸进床头缝里,用食指和中指夹出一个小家伙。
    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他居然准备了这玩意?然而还未问出口,他已经进入主题了。
    他虽然做足了前戏,但宁朦仍然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陶可林没有再动,只是温柔地抚摸她,亲吻她,“放松。”
    “混蛋。”宁朦不自觉地落下眼泪,“很痛啊。”
    “我知道。”他亲掉她的泪珠,手指在下面揉捏着她让她放松,也尽量克制自己,哄她:“是我不好。”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背上,“疼的话你捏我。”
    宁朦瞬间又被逗笑了,她抱住他的腰,像一个信号,他立刻接收到了,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而后亲了亲她,调整姿势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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