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所有人都慌乱围向晕过去的老夫人,一片慌急声。
“老爷,娘晕过去了,可怎么办?”燕平公主见夫君非但不上前,反而走向韩氏母女,眸子闪过一抹嫉恨,急声呼喊。
秦致远走到秦时月与韩氏面前,听见身后燕平公主慌乱的急呼声,并未有回头,而是出声命令厅里的婢女婆子,“老夫人晕倒了,还不去请大夫!”
立即就有婆子,忙领命小跑了出去。
“玉梅,时月,我们走!”
秦致远此时完全不再顾忌的,伸手左右牵过她们母女二人的手,大步离开福寿堂,未有回头看一眼。
秦致远清楚的知道,自己娘这时不时晕倒的毛病,到底重不重?
八年前,自己的娘就是用晕倒,来吓唬的发妻带着长女离府八年。
如今,低眸看一眼一旁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儿,想到刚刚那只砸向女儿脸的茶盏,他的心狠狠的一窒。
有些事情,他这个一家男主,再也不能隐忍。
所谓孝为先,可是孝道也是要讲理的不是吗?
秦时月被父亲的大掌紧紧地拉着,纤细的手指感受着那来自父亲手掌心传来的厚实与温暖,嘴角抿起真心的笑容来。
她刚刚就是故意气得老夫人隐忍不住,怒气发作。
若是不让老夫人在父亲面前露出凶恶的一面,到时自己去了茶庄,自己娘亲岂不会被老夫人给吃了。所以,她得在自己离开前,给自己娘设置一层保护屏障,让那些想要害自己娘的人,有所忌惮。
而父亲,便是她们娘俩最好的保护屏障。
【作者题外话】:最近喜欢上做饭,呵呵,小伙伴们会做饭的举手,是一件很骄傲的事呢。
☆、第九十三章 粗鄙行为
黑漆漆的夜里,外面的寒风肆意的刮在屋门上,如一双双鬼手一般在敲打着房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迎春苑的里屋里,燕平公主正一脸心疼的给女儿上药,一边小心抹药在女儿红肿的脸上,一边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女儿。
“紫依,以后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秦紫依一张小脸一倔,羞怒愤恨,扬起脸恨恨道,“娘,那个小贱人害女儿这么惨,娘一定要替女儿讨回来!”
燕平公主听着女儿的话,正在抹药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嘶,啊,娘,您轻点,疼死我了!”
秦紫依感觉到娘的手使劲抹到自己肿的最高的地方,疼的叫了起来。
“你也知道疼,知道疼就该长记性和本事,而不是一味的想着依靠着娘逞威。”燕平公主抹完药,将药盒丢了一边,转看向女儿一脸严肃道,“平日娘就是太宠你了,让你越发的没有尺寸。”
秦紫依见娘训斥自己,立即就瘪了嘴,皱起一双眉来,“娘,女儿可是挨了打的,您怎么反倒训斥起女儿来了?”
她秦紫依这八年来,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但有娘亲疼,还有祖母相护,整个将军府里除了弟弟弘杰,她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自从那个与自己只差一个时辰出生,且两人长相除了那个小贱人额头的红莲印记区别外,两人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
自那小贱人回府后,一切都变了,明明该是属于她的郡主之位,轻易被那个小贱人夺去。就连八年未曾有得到的父爱,那个小贱人也轻松得到。
这府里的一切,自那个小贱人回府后,本属于她的一切,正一件件从自己身边丢失。
“哼,幸好祖母疼我,把那个小贱人赶去茶庄,看她去了庄子还有何好嚣张的!”秦紫依寒着一张小脸,狠狠银牙一咬。
燕平公主看着女儿气怒形于色的的形为举止,不由心里叹息一声。
就这般城府,也难怪这几年来让玉兰那小丫头哄得滴溜溜转。罢了,她的女儿,是自己捧在手心的金枝玉叶,不论如何,她这个做娘的都不会让属于女儿的一切,让任何人夺了去。
垂眸略思,燕平公主突然凝了凝眉,自语一声,“今日时月这丫头,不像是被逼去茶庄的,好像是她自愿去的!为何要自愿——”。
“娘,您说笑呢,那小贱人鬼精的厉害,怎么可能会自愿去庄子里,还不是被祖母逼去那里的!”秦紫依一根直肠子到底的人,说话向来直惯了,就是因为从前在府里时没人跟她争宠,所以养的她很是娇纵。
虽然有燕平公主这个精明的娘一旁教导着,可是娇宠的个性一旦养成了,想要一时改,怕是极难。
果见,燕平公主闻听女儿的话,立时皱了皱眉头,斥喝一声,“紫依,以后小贱人这种话,莫要开口闭口挂在嘴边上。你是堂堂将军府的嫡女,纵使再娇贵,可是娇贵的也是身体,而不是张口闭口全是粗俗之语。难不成你想,学你祖母那般!”
话落,燕平公主急抬眸看一眼外室,唤一声屋外,“秋荷,看好外面,不得任何人靠近!”
燕平公主的陪嫁婢女秋荷,此时正于外屋,听到主子命令,立即应道,“主子放心,这里只有奴婢一人!”
听秋荷回答,燕平公主才缓了心神的瞪向女儿,继续斥道,“你看你祖母,平日里骂人时那些粗俗的话语,若是摆到高门贵妇中,让人听来,可知她们会如何嗤笑一番!”
秦紫依确实是因为平日里被老夫人腻宠着,有些性格不用教,便已长时间的被老夫人给言传身教了。
当然这言传身教的东西,却并不是一个高门贵女本该有的那些大方温婉,而是一些小家子气的粗鄙行为。
秦紫依被娘这么一骂,心里却娇气的很。虽然觉得娘骂的凶,可是细想娘说的确实有道理。不然每次自己参加宴会时,总会引来一些人的嘲讽,而自己却浑然不觉为何。
相较着,总跟着自己身边的玉兰,却总是比自己逢迎的好。
思及此,秦紫依总算认识到错的,诺诺一声,“是,娘,女儿懂得了,以后定谨记行为举止符合一个嫡小姐的身份。
“这般便是聪明的,我女儿自是不差的。只是平日里被你祖母宠惯过了,过些时日,娘进宫跟皇后求一个好的教养嬷嬷——”燕平公主脸色一缓,浮了笑意的轻拉过女儿的手。
“娘,我不要,宫里的教养嬷嬷一个个吃人般的凶,女儿才不要那些人教!”秦紫依一下挣了燕平公主的手,脸色瞬间变得惊恐状。
她时常跟着公主娘亲,进到宫里给各位贵人请安,自是见过那些宫里的教养嬷嬷,是如何的厉害。
每次一进宫,见到教养嬷嬷就会绕着走。
“这个由不得你同不同意,此事由娘决定!”燕平公主冷了脸色,瞪一眼女儿,“你已是及笄的大姑娘,及笄以后自是很快就要论亲的。不论那韩氏的女儿当年被传的如何富贵命,我的女儿绝不会差过她的女儿。”
燕平公主这八年来,一直对当初生女儿那晚,韩氏所生女儿引起的轰动,耿耿于怀。
也是她挑纵的老夫人,让老夫人看清当朝的局势,莫要因这些传言,令自己的夫君仕途受阻,将军府府门不保。老夫人向来听风即雨,自是在自己三言两语下,逼迫的韩氏终于在生下弘杰后,带着女儿离开府里去了庵堂生活。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夫君竟然会为了韩氏母女,整整八年镇守边戍不肯回皇都城。
想到这里,燕平公主的眸子深沉的可怕,如随时要扼人咽喉的恶鬼一般,令人望之胆怯。
秦紫依原本还想要撒娇,央求娘亲不要请宫里的教养嬷嬷来。可是此时盯着娘亲的一双眸子,吓的僵在当场,不敢再吱语半声。
……
莲花苑里,秦时月正在哄着韩氏放心。
“娘,您别担心,女儿真的是自愿去庄子的。从回到府里的一刻,女儿就受不了这府里的大小规矩,索性还不如去庄子里,没事反而一身轻松。”说着,轻松一笑。
“月儿,你糊涂啊,你知道那茶庄在什么地方吗?那可是已经出了皇都城的,在城外偏远的山上,比玉林山还要远呐!从咱府里出发,马不停蹄也是要两日的时间才能到啊!”韩氏听女儿说的轻松,却是心疼的要紧。
【作者题外话】:好困啊!春困秋乏,真的是呢。
☆、第九十四章 顺水推舟
秦时月知道娘担心自己,更心疼自己,忙伸手握向娘的手保证道,“娘,您相信女儿,女儿会很快回来,很快。”
“你,月儿,你是否有事瞒着娘亲?”韩氏望着女儿,突然怔了一下的,眸子一紧,盯向女儿。
她虽然性情柔弱,却不是一个笨人。
不若,当年也不会发现宫中贵主对女儿异常的偏爱时,毅然决然地带女儿离府去庵堂里躲避八年。
所以,若是有人说当年是老夫人逼她离开,其实真正让她离开的是她自己。
所以,此时看着女儿震定的神色,以及笃定的承诺,韩氏隐隐觉得女儿定是有大事隐瞒着自己。
“月儿,告诉娘,你答应去庄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忽地,韩氏眸子一凛,紧抓住女儿急道,“莫不是那日宫宴,宫中的贵主寻过你!”
韩氏身子冷的一颤,一双眸子紧张的盯着女儿,一颗心直提到嗓子眼上。
秦时月见娘忽然紧张的表情,立即意识到刚刚自己本是安慰的一番话,让自己娘多想了。
忙摇头笑道,“娘,您想多了,那日宫宴女儿与所有闺阁小姐在一起,宫中的贵主纵使再青睐女儿,也会顾忌一二,不可能做的那么明显!”
这话是安慰娘的,实则宫宴那天,那些宫中的贵主们确实对自己偏爱有佳。
而她自然知道那是为何?因为之前娘曾跟自己讲过,自己出生时的天现异像,以及父亲手中握的兵权这一些自然是关键。
而自己去庄子,有一小部分的原因,确实是为了躲开刚回府这几日,招来的一些别有目的的亲近。
但正真让自己决定去庄子的原因,她却不能说。
“月儿,你可是非要去庄子不可?”韩氏突然目光定定的看着女儿,一字一句清晰念道。
“娘,是的,女儿已然决定去庄子,不会更改的。”秦时月怕娘担心,急道,“娘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的。女儿答应娘,会很快回来的。”
韩氏见女儿一脸坚决,知道劝不动女儿。
自从那晚女儿背着自己逃离玉林山时,韩氏便明白她的女儿变了,变得有主见,有担当。可是无论女儿多有主见,多有担当,她这个做娘的绝不会让女儿独自去那苦寒之地。
蓦地,见韩氏眸子坚定道,“月儿,既然如此,明日娘也收拾东西,陪你一起去庄子!”
“娘,不可!”秦时月急急否绝,一双凤眸瞪的若大。
她今日只是顺水推舟,借老夫人的打罚,有机会出去外面呆些日子。
她出去,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也不是老夫人所想的去庄子上受苦,而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因为他们将军府平日里戒备森严,府上里外三层,都有父亲的暗卫隐于暗处,保护着将军府。即便是一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更别提暗里偷偷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那日出府去闹市后街时,自己为何没有乔装打扮,因为她知道隐于暗处有父亲的暗卫,自己若是乔装打扮,不像一个嫡小姐该有的行为,定会引起父亲的怀疑。
秦时月一时有些头疼,急拉着韩氏道,“娘,您不能跟去。您身体本就弱,在玉林山那几年,经常受那些恶尼的苛责,好不容易回府可以好好调养,女儿怎可让娘跟去那深山里头受苦!”
“你也知道那深山里会有多苦,可你偏还执拗着性子要去。娘一定要跟去,不然不放心。你一直不肯说出实情,娘猜你定有事瞒着娘,娘不放心一定要跟。”韩氏目光坚定,一看就是铁了心的跟去。
“娘,算女儿求您了行吗?您莫要女儿担一个不孝的罪名。”秦时月也急了,急拉着韩氏的手一顿猛摇相求,“娘,女儿真的没有事瞒着娘,您说女儿一个闺阁大小姐能会有什么事?”
韩氏不为所动,抿着唇不语。
“冰煞你过来!”突然,秦时月唤向外屋站着的冰煞。
“主子!”冰煞闻声走进里屋,看向主子。
秦时月指向冰煞道,“娘,您看,女儿身边有一个会武功的婢女,你且放心,女儿定不会有事的。”
“她虽然武功不俗,可是娘还是不放心你一人去庄子。那些刁奴若是成心欺主,你可知她们暗地里会做什么手脚,若是在吃食上动手脚——”
突然韩氏说到这里,猛的一惊,脸色骇然的念道,“月儿,你可还记得那夜在玉林山佛堂里的一切,若不是有贵人相救,你我娘俩岂还会有命活着回到府里——”。
说到这里,韩氏泣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