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拾了下袖子,后握笔提书于纸上。
刷刷几下,不多时,老夫人很快就搁笔,似乎刚才所写连想都不用多想,几乎一气呵成。
秋嬷嬷从前在主子娘家府上,跟着主子一起识过字,所以此时一旁瞅一眼,立即眼皮动了动,心中念道,“主子这是要将大小姐,给弃于茶庄子里,永远不准其再回府啊!”
可是眉头一跳,不由又有些担心的看向主子,“老夫人,怕是您这命令恐会生变!”
“嗯,什么意思?难不成庄子里的那些人,还敢不听命于我!”老夫人拧了拧眸子,瞪向秋嬷嬷。
秋嬷嬷急摇头,“茶庄里的吴嬷嬷曾经是奴婢一手带起来的,绝不敢有任何违背之意。”
话一顿,见老夫人脸色更差,立即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误,忙道,“吴嬷嬷最忠心于老夫人您,您下的命令她定是会听命的。”
秋嬷嬷前半段那话,意思像是因为她的缘故庄子里的人才会听命于老夫人,所以意识到说错话的她,赶紧解释。
老夫人原本冷着的一张脸色,稍缓,嗤哼一声道,“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写书一封,让那孽女永远不得回府,还有什么可阻拦的!”
“老夫人,您忘了还有老爷和大夫人呐!”秋嬷嬷立即出声提醒。
“你说致远,我儿子?”老夫人挑眉,眸子转了转,“你倒是提醒的对,那个罪妇我倒不怕她,倒是我那儿子,也不知怎么会事,偏偏总是去护着那个只会惹来祸端的孽女!”说着,狠狠的又是一拍桌子。
秋嬷嬷眼疾手快,忙将之前主子写好的信给拾起来,免了桌上墨汁震出来,泼到写好的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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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冰冷的提防
茶庄里,翌日一大早的,吴嬷嬷就带人很是殷勤的去侍候两位尊贵的皇子。
倒是秦时月这边,也省得吴嬷嬷过来烦她,从早清吃过饭后,就没有出房门一步。
辰时过半时,忽然响起敲门声。
冰煞走去开门一看,见是北漠皇太子,立即扭头正要禀报主子。
“冰煞,请龙泽大哥进来吧!”秦时月此时正坐于屋厅里,冰煞开门的一瞬,抬眸便看到了门外立着的南龙泽。
冰煞应一声,立即请人进去。
“龙泽大哥,一早来时月这里,可是有事?”秦时月淡笑请南龙泽坐下,吩咐冰煞倒茶给南龙泽。
此时的秦时月虽然笑着,却是笑容淡漠,一双凤眸眼底充斥着不易被察觉的愤怒与疏离。
“时月!”
南龙泽一脸幽深的看向秦时月,声音异常的粗哑,没了曾前的磁性多了一份无奈与郁结。
秦时月原本淡漠的表情一僵,她不知道南龙泽的嗓子何时哑的,因为从雪幽谷呆的那五日时间里,她就没有跟北堂墨和南龙泽说过一句话。
昨日回到庄子里,她更是直接无视两人回到自己屋子里后,就没有出来过。
此时抬眸,仔细看向眼前的男人,才发现这个男人原本漂亮有神如星子般的紫色瞳眸,此时却是暗淡幽深无比,一双厚重的唇明显的干裂。
心中一急,喊出一声,“龙泽大哥,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喊出声的一刻,秦时月却有些后悔的凤眸不自然的一闪,同时心里的声音提醒她,莫再要让男人骗了。
眼前这个男人,明显的是有目的跟着自己来庄子的。
她不是傻子,虽然眼前的南龙泽和北堂墨之前在雪幽谷救下自己,帮她和冰煞夺回千盅门。可是以这两个男人悄无声息尾随她和冰煞到雪幽谷,这两人绝对不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她和南龙泽与北堂墨根本算不上什么交情,更何况,真要论交情。她一个将军府的嫡小姐,跟两个皇子会能有什么交情,就像是一个女人跟两个男人,能有交情吗?
可知,绝对不可能。
她不质问两人,但不代表她是傻子,任这两人胡弄。
她只是不想再招惹两人,不论两人目的是什么,她现在唯一能做,也可以做的就是尽量的避开他们,只当他们两人是陌生人,于她应该是最好的。
可是明明告诫过自己的,与这两人保持距离,可是此时的秦时月不由恨自己的无能。不知为什么,看到眼前精神状况明显不太好的南龙泽,她就不自觉的会担心。
“时月,对不起!”
就在秦时月伸手狠狠掐向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莫要犯傻,再重复前世被男人骗的结局时,突然听到南龙泽低沉的道歉声。
眸子一怔,抬眸看向南龙泽,却是下一刻理智占了上风,眼神淡漠的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向南龙泽,“龙泽大哥何以跟时月道歉?”
南龙泽一张古铜色健康的肤色,此时却是深深一暗,紫色的瞳眸深邃,看向秦时月犹豫间,突然缓缓道,“不瞒时月,这几日以来,我都是有意跟随于你!”
秦时月正端起茶盏的手突然一僵,抬眸眼神异样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的一紧,一双眸子幽的一冷一暗,同时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她本不是良善之人,前一世仅有的那点爱给了那个男人,却被骗,落得惨死的下场。
这一世,她选择不相信任何男人,只是眼前的男人,她曾有试着认为他是不一样的,可没想到,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为了私欲,可以欺骗女人不择手段。
眸子骤冷,秦时月刻意的淡漠消失,脸上是冰冷的提防。
南龙泽看着一身冷然的秦时月,在看到少女眼中那抹明显的提防时,紫色的瞳眸深深的一暗,幽幽叹息出声,“时月,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无意想要骗你,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的不得已,就是故意接近我,假装对我好,假装对我关心,假装在北堂墨那个混蛋欺负我时护着我,假装在我遇到危险时救下我是吗?”
一连串不高不低冰冷的声音,如根根尖锐的针一样狠狠的射出。
秦时月在念出这些话的同时,一颗心同时被狠狠的一揪。
她也是人,是人是有感情的,虽然她和南龙泽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每一次面对他时,她都会有种莫名的温暖安心感觉。这种感觉,甚至于前世夺走自己爱的未婚夫,都不曾有这种感觉。
而正是这种奇特的感觉,让她会误会为眼前这个男人的不同。
可是这种不同,却是可笑的告诉她,她又错了,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是,他们所想要的东西不同而已,获取的手段不同而已。
南龙泽听着秦时月冷斥出声的长串话语,颀长的后背一僵,紫色的瞳眸里闪着心疼的神色,伸出手轻轻的想要握向秦时月的手,却被秦时月狠狠的躲开。
手张了张,又松了松,最终颓然的收回去。
抬起眸子,望向秦时月声音粗哑却透着异常的坚定,“时月,骗你是因为我有苦衷,但是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全是真的,不是假装,不是假装对你好,不是假装对你关心,更不是假装在你遇到危险时救你,这些全是真的,是真的!”
秦时月握着茶盏的手颤了颤,背脊挺的笔直,下唇死死的咬着,一张小脸僵冷着,不肯出一声。
“唉——”
一声幽远的叹息,令秦时月心冷的一抽动,她熟悉这声叹息,曾经他们第一次见面,在皇宫里时,他在她耳畔曾叹息过。
秦时月绷紧身体,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心软。
她不要再相信男人,难道上辈子吃的苦还不够吗?
她上辈子把自己仅有的爱,给了那个负心男人,最后也把自己的命给陪送掉。不但引得义妹对自己下毒手,更是害了师傅;还有自己的父亲,她都没有来得及尽孝。
想到这里,秦时月的眸子陡的一冷,声音冷冷道,“龙泽大哥的解释还是留给自己吧,时月不想听,有些累了。龙泽大哥若是没有其它事,就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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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勾引男人吗
南龙泽看着神色冰冷的少女,握着折扇的手一颤,身体微动,似是要起身,却是随后又坐直身体看向秦时月,“时月,我还有一事,想要请你帮忙!”
秦时月闻声,冷的警醒,冷盯向南龙泽,一脸的防范。
“时月,我真的没有害你之心,你别害怕!”南龙泽眸底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眸子微垂哑声缓缓道,“其实我这次出使东晋,表面是为了修两国交好,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我的父王!”
秦时月一脸防备的表情听到这里,不由怔愣微松,但却抿紧着唇不出声,只盯着南龙泽。
南龙泽看一眼秦时月,突然伸手向怀里,取出一方帕子。
秦时月看向那方帕子,不由眉头微蹙,因为那方明明应该是洁白的帕子,竟然上面有污红的血迹。
盯着那方帕子,秦时月抬眸看向南龙泽的一瞬,不由大惊。
他竟然流泪了!
为何?
秦时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可以面对男人的冷,面地男人的巧言滑语,可是却无法面对此时男人的泪。
她不是没有见过男人落泪,可是此时看着眼前高大身躯,俊逸硬朗气质的男人落下泪来,真的无法适应,她不知该做什么才好,或是说什么,或是问什么。
之前所有的防范,此时倾刻间被瓦解。
突然,她做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动作。
轻轻起身,走到男人跟前,伸出手,细细的给男人擦去泪,那泪很湿,很凉,令人想要温暖它。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她向来做事靠直觉,当她做了以后,想要后悔地一刻,突然门被踹开了。
“呯!”
“死丫头,你整天在屋里做什么呢,别以为装一副哑吧样,就以为本王合该跟你解释什么,本王就是不跟你解释,你——”
北堂墨一脚踹开门的一瞬,一脸嚣张的表情,下一刻立即骤冷一片。
冰煞想要伸手拦向景王的动作,突然瞥到屋厅里的画面后,动作立即僵了僵,却是很快有所反应地,急急伸手去拦景王。
“秦时月,你是在做什么,勾引男人吗?”北堂墨狠手甩开欲拦住他进去的冰煞,几个大步冲进去,一把将秦时月给拽了过来。
秦时月整个人有想恍惚,想要直接晕过去。
是的,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
她刚刚竟然在看到南龙泽落泪的一刻,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伸手给他将脸上的泪痕仔细的擦掉,并喃声告诉他,“男人不应该哭!”而后——
而后,她不知是犯了母爱的伟大,还是身体太冷了想找个人暖和一下,反正就伸手直接将南龙泽的头拥了自己怀里。
啊!
秦时月此时彻底醒过神来,她此时很想一头撞到墙上,让自己直接晕过去。
使劲闭了闭眸子,秦时月此时感觉真的是太丢人了。
她此时真的不敢看向南龙泽,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刚才发生的一系列自己如鬼使神差般的,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做的动作。
可是她就那么做了,而且该死的,她还记得很清楚自己做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最令她想要撞墙晕过去的是,竟然还让北堂墨那个混蛋好巧不巧的给撞上。
“死丫头,你就这么想男人,想到主动逮个男人就往怀里揣?”北堂墨一把拽过秦时月,与其脸对脸。
秦时月正处于傻愣状态,被北堂墨这么大力一拽一逮,差点跟北堂墨两人鼻子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