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闭上眸子,秦时月的一双纤白的手,气恨的攥紧床褥,一阵气血上涌的厉害。
半晌幽的睁眸,幽幽吐出一句话,“好,我秦时月打不过你,躲着你总成了吧,北堂墨,我不惹你,最好你也别过来惹我,不然,绝不会像今天这般轻易放过你。”
凤眸狠狠地一睨,却是随后颓然败气,忽然想到,那个如恶魔一样不讲理的主,根本不是你不惹他,他就不过来惹你的。现实的情况是,你不惹他,他也会来惹你。
秦时月想到这里,气的开始死劲的泄恨般,乱骂北堂墨一通,直到骂得口干舌燥,嘴肿痛不已时,才算完。
而此时斜搭着一条腿,仰在一张椅子上,微闭着眸子的北堂墨,不知怎么地突然开始打起喷嚏来,一连打了好几个,直打的他鼻子难受。
一旁的展修瞧着,嘿笑一声,“主子,是哪个姑娘在想您呐,瞧把您想的,属下给您数着一共打了十个之多呢!”说完,展修还眨了眨眼。
“滚蛋!”北堂墨斜瞪了眼展修,忽然眸子一转,眼前出现一张少女羞怒胀红的小脸,以及少女肿了的诱红粉唇,突然邪恶勾唇一笑,眸子闪着狐狸一样狡黠的眸光。
晚饭以后,秦时月坐于屋厅里,一双凤眸不时的闪烁不定着,像是在犹豫什么,又像是在担心什么?
“主子,您在想什么,是在担心那个逃跑的贱人吗?”冰煞见主子眉头不时拧紧,以为主子是在担心逃跑的三师妹。
下午主子醒来时,跟她商议明日便起程回皇都城,因此觉得主子怕是在担心逃走的那个贱人,会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秦时月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个自然担心,可是此时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
突然,秦时月攸的站起身,在冰煞惊愣的目光中披上大氅走向门外,“冰煞,你留在屋内,有人来就打发他离开,说我睡下了!”
“是,主子!”冰煞本欲问主子去哪,听到主子吩咐,便领命送主子出门。
看着主子拐向一旁的房间,眸子疑惑间,却是听令转身回去房间,并将门带上。
秦时月左右看过无人,步子轻缓的来到一间房间门口,站于房间门口,抬起欲敲门的手却是踌躇未动。
“吱呀!”
门在此时竟然开了,“时月!”
南龙泽打开门的一瞬,看见抬着一只手,站于自己房门前行为有些奇怪的秦时月,立即欣喜的轻唤一声。
“来,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夜里的山上非常冷,赶快进来!”南龙泽脸上神色有些小激动,急忙闪开身体,让秦时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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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害死过人命
原本还在忧郁要不要敲门的秦时月,此时已容不得她去多想,只能垂首走进去。
南龙泽带好房门后,请秦时月来到桌前坐下,立即去倒茶。
秦时月环顾一眼四周,见这房间收拾的异常整洁简单,犹如之前自己去长兴楼他所住的那间房间一样。
“铁拳大哥去哪了?”秦时月扫了眼屋厅内,未有见到铁拳的身影,便淡淡询问一声,算作是缓解自己的尴尬。
“哦,今夜无什么事,我让他先去睡了!”南龙泽一边仔细的泡着茶,一边抬眸笑答。
秦时月与对方的眸子对视一眼,很快垂下。
不一会,南龙泽便将茶泡好,倒了一盏递向秦时月,“你们茶庄里的茶,味道挺好的,没有苦涩的味道,甘甜润口,极适合你们女孩子喝!”
“嗯,谢谢!”秦时月微笑接过,将茶水暂先放置于桌上,避开南龙泽有些灼热的视线,吞吐一声道,“那个,我,上午的事——龙泽大哥你不要误会!”
有些结巴的说完,秦时月小心地抬起眸子,正对上一双隐含笑意地漂亮紫色瞳眸,忙急着摆手解释,“那个,龙泽大哥,你千万别误会,我抱你是因为——”。
“嗯,我知道,你是因为关心,想要安慰我,所以才会突然过来抱住我的!”南龙泽温厚出声,眸子里含着宠腻的笑容。
“嗯,就是这个意思!”秦时月呼出一口紧张的浊气,感觉整个人轻松好多,想到什么的看向南龙泽挑眉试探地问,“龙泽大哥,你今天上午拿的那方帕子里,包的是——”
忽然,秦时月看到眼前男人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心下一惊,忙摆手,“龙泽大哥,你若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回答我的。”
“不,还是应该让你知道的。”
南龙泽示意秦时月不需要紧张,缓缓从怀里掏出那方带血的帕子,置于手掌中,抬眸看向秦时月,声音沙哑低沉,“一开始就是我的不对,我确实是不应该怀有目的刻意接近你,但我却不得不那么做。即便要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刻意的接近你的!”
秦时月听的整个表情怔愣,一动不动,她从未有想过南龙泽会这般坦白地跟自己承认,他是怀有目地的接近自己,并还告诉自己,若是再让其选择一次,还是会刻意的接近自己。
到底是什么事情,或是跟这方帕子里包的什么东西有关,让这个温厚心胸开阔,本应该是那种不屑于做这种小人行径的人,非要那么做呢?
此时的秦时月,原本对于南龙泽的愤恨,开始慢慢地在消失,不知不觉中,她在试着相信眼前的男人。
“唉!”
一声幽远的叹息,带着无尽的悲痛与伤感,南龙泽伸手缓缓打开手掌中的帕子。
秦时月从叹息中醒神,视线仔细盯向那方正缓缓被打开的帕子。
直到——
帕子打开的一瞬,秦时月吃惊一声,“蚀心盅——蚀过人心的蚀心盅!”
凤眸幽的睁大,闪过惊骇的眼神,抬眸看向南龙泽,看到男人原本一双温厚的眸子,此时一片冰冷异常,“龙泽大哥,是谁被害?”
秦时月说的简短,却明确清楚,因为她很确定,这方帕子上已死的蚀心盅干盅虫,绝对害死过人命。
因为这只蚀心盅已经由原本的黑色,肚子变成暗红色。
只有吞噬过人心的蚀心盅,才会肚子呈现这种暗红色。
而一旦被蚀心盅钻入心脏,只要被其噬咬一口,人就会心脏骤停,立即死亡。
前世的自己就是被义妹和未婚夫投计,身中蚀心盅。当时虽有小金分身护住心脉,却仅仅只能护住其心脉几分钟。随后自己在坠下悬崖的一刻,小金分身已经护不住自己的心脉,所以在坠崖的一刻,她的意识很快消失,生命体也紧随消失。
南龙泽冷冷地盯着那只手帕上的干死蚀心盅,幽幽念道,“北漠的王后,我的母后!”嘶哑的声音里充斥着冰冷的仇恨,紫色瞳眸幽暗如深潭古井,幽暗一片。
秦时月听南龙泽念出的一刻,心跟着一颤,看着眼前眸子里迸发出冰冷恨意的男人,不知该说什么好,看来他怀有目的接近自己,确是不得已。
张了张嘴,想要安慰这个男人,却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之前男人为何落泪。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男人同样会有难以承受的痛,需要泪水来化解那种说不出来的疼痛。
“你是为了报仇?”秦时月轻声猜测,望向南龙泽。
“仇是要报,可是报仇前,需要先救我父王!”南龙泽此时已经恢复冷静的神色,快速扫一眼屋外,压低声音看向秦时月,紫色的瞳眸闪烁不定。
秦时月一惊,抬眸看向南龙泽,“龙泽大哥,你可以不说出后面的人是谁的?”
作为一个国家君王,得了重病。这种事情,除了他们皇室的人,是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的。更何况,她秦时月可是东晋国大将军的女儿,若是她有心说出去,那么他们北漠可就会面临敌国的窥伺。
南龙泽抿唇微笑,“我相信你!”声音沙哑,却透着坚定。
秦时月眸子一震,她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会选择相信她,但是就在之前,她却充满着对其的愤恨与提防。
她重活一世,告诫自己不要相信任何男人,可是,此时眼前这个男人却冒着一国倾覆的危险,告诉自己一个国家皇室的机秘,就只因为他相信自己。
这是一种现实的讽刺吗?
秦时月的心狠狠的被一揪。
半晌后,秦时月故意忽略提南龙泽刚才的话,看向其道,“龙泽大哥,你父王可是同样中了盅虫?”猜测到这种可能,直接问道,“中的是什么盅?相信你父王中的应该不是蚀心盅。因为中了蚀心盅的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最后一句话,秦时月特意的加重,是因为对前世自己中蚀心盅的恨意。
南龙泽看着秦时月点头,道,“我父王中的是情盅!”
“情盅?”秦时月一惊,却是很快释然,“你父王一定是惹上了情债,不然不会中招。中此盅的人,一定是负心于哪个女人,才会被其下了情盅,以此拴住其心!”
“不是负心,而是被缠身,至死脱不开!”南龙泽眸子一暗,声音明显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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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母子连心盅
听到这里,秦时月也便明白了,南龙泽此行东晋国的目的,是为了寻得能替其父王解情盅之人。
想到这里,秦时月凤眸微转,迟疑一声道,“龙泽大哥,恕我多问一句,既然龙泽大哥的父王能被查出是被下了情盅,何不让那人给医治?”
能检查出北漠王被下情盅,以及其王后身中蚀心盅,并从王后身体里将蚀心盅引出杀死,其医术手法铁定了得。是以,秦时月才会有此一问。
南龙泽神色低沉的摇头,“国医试过了,无用,这情盅种的是母子连心盅!”
“什么,竟然如此狠毒,拿孩子做引!”秦时月震惊的眸子一颤,看向南龙泽,“那个给你父王种下情盅的女人,可是怀有身孕?”
情盅,此盅只为牵制负心男人,若是男人负心于其,情盅会每日啃噬其肉,噬其血,让负心的男人痛苦难忍,每日受疼痛的折磨。
而情盅中,还有一种最为残忍的盅虫,就是母子连心盅,为的就是怕有人解盅,故意拿肚子里幼小的生命做引,以此牵制男人,不敢对其如何。
因为不管男女之间发生什么,或是本就是下盅的人一厢情愿喜欢对方,想用这种手段留住对方,便不惜拿孩子来牵制男人,让男人顾及血脉之亲,不敢伤及其,也让其卑劣的行为越发可以肆无忌惮。
“那蚀心盅,可是国医从你母后身体里取出来的?”秦时月想起之前那只干死的蚀心盅。
“不,是我亲手取出!”南龙泽眸子狠狠一皱,用力说出,手紧握成拳,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情绪。
秦时月心里一震,看着眼前高大身躯的男人,有些心疼他,轻声念道,“龙泽大哥,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没关系,母后的事已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我父王!”
南龙泽抬眸对着秦时月一笑,似是想要气氛轻松一些,“国医说,只有你们东晋千盅门主才有可能解此盅。所以,我才会此行来东晋想要拜求千盅门主施手相救我父王。不想,到东晋后得到千盅门主被害的消息,之后的事情,想必你便也猜到了!”
南龙泽歉然的看向秦时月,始终未有出口相求于秦时月,他很急切的想要救父王,可是此时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相求?
“龙泽大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秦时月现在清楚的知道,南龙泽想要说什么,先声拒绝的一瞬,看见南龙泽眸子沉了沉,不得不解释一声,“龙泽大哥,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帮不了。”
南龙泽听的有些疑惑,这时秦时月缓缓道,“刚才龙泽大哥也说了,那个女人为了得到你父王,不惜以孩子做引,想必那孩子定是你父王的。中了母子连心盅的人,要想解盅,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那个女人,连其肚子里的孩子!”
“如此,才可以让那女人身上的雌盅,引出你父王身上的雄盅。”秦时月话落,不由心中叹息一声。
南龙泽听到这里,脸上神色又是一沉,忽然抬眸有些急道,“时月,就不能有其它办法吗?国医说你们千盅门的传位圣物,金盅可以杀死情盅。”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南龙泽有些歉然道一声,“抱歉,时月,我有些着急了!”
“没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秦时月微笑摇头,忽然伸出右手撩开左手衣袖,小金赫然缠于上面。
“这就是金盅!”在雪幽谷时,南龙泽曾看到秦时月拿其震住谷内众弟子。
秦时月点头,“不错,这就是我们千盅门的传位圣物,历代门主的身份像怔。”
伸手轻轻的抚摸一下小金的头,叹声道,“先不说你父王会不会舍得杀死自己的孩子,就说真正能解情盅的唯有金盅才有这个本领,便要是现在想解盅,也做不到。”
南龙泽看着那只金黄色的小蛇,听着秦时月幽幽的叹气声,有些不明白的微拧眉。
“不瞒龙泽大哥,小金其实受了重伤,若不然,我和冰煞当日在雪幽谷时,也不会那般狼狈。要不是龙泽大哥和北堂墨的出现,我和冰煞不一定真能夺回雪幽谷!”秦时月没有隐瞒,伸手轻摸着小金冰凉的身体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