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有点旧了。”贺兰枢颔首表示,坐在他的旁边,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前面,“安全带系上。”
温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于是有些为难的停下了动作。
车子渐渐启动了起来,温玖抿抿唇,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正打算靠到后面的时候,就见本来在看腿上文件的贺兰枢突然的把那些纸张放到了另外一边,非常自然的坐到了自己身边,整个环住了他的身体。
温玖一惊,条件发射的就想后退,却发现贺兰枢只是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一根黑色的安全带就从那边滑了出来。
他有点不太好意思的伸手想接过自己来,冷不防的司机却突然刹了一下车,没有什么支点的贺兰枢一手下意识的扶住了车门,温玖却扶住了他的胳膊,抬头的一瞬间,嘴巴像是和什么柔软的东西擦碰到了一样,一触即过。
他的眼睛顿时瞪大,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贺兰枢却轻声的对他说了句抱歉,手上的动作不停,转头对前面的司机道:“怎么回事?”
“老板,有个小孩儿跑到马路中间了。”司机也是擦了一把冷汗,那孩子在红灯的时候突然蹿出来,要不是他们的车速慢,恐怕是刹了车也要撞上去。
贺兰枢闻言侧头看了一眼,有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已经追了上来,一边哭一边气急的打着那个孩子的屁股,百忙之中对着车子的方向道歉。
他转过头,将安全带系好,“走吧。”
司机这才放下心,更加打起精神的慎重上路了。
温玖的眼珠子动了动,他用余光打量着一边又埋下头的贺兰枢,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像是温夏说的一样,主动做点什么。
他嘴巴试着张合几次,还没说出口又被自己憋了回去,说不出的话像是堵在心口一样的让他觉得难受,压着压着,一个没忍住就一下子说了,“阿枢。”
贺兰枢低低的应了一声,把纸翻了一页。
温玖简直是囧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乱瞟的时候却看到贺兰枢手上的文件拿反了……他却还看得一脸认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到了那个在得知他的死讯之后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面,一瞬间显得有些脆弱的身影,心里突然的一松。
虽然他还是没有胆儿把心里想象出来的手覆盖在贺兰枢的手上,却鼓起勇气,眼睛闪亮,微红着脸对贺兰枢道,“这种事情,咱们既然结婚了,以后还是自然一点……道歉就显得太奇怪了。”
贺兰枢持续翻前翻后的动作一顿,随后慢慢的抬起头,认真的看了一下正紧张的细细的呼吸看着自己的温玖,良久才像是有点恍惚一样的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温玖释然一笑,心里觉得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结婚啊。
他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贺兰枢,他们两个,除了亲近的人知道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东西。公司里面其实有诸多猜测,想要爬他床的人并不少。
从前的温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甚至很多时候还期待着他能够真的和谁沾染上关系,就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负罪感少一点。
温玖把头轻轻的靠在了车窗上面,看着自己和贺兰枢同样都空荡荡的手指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阿枢后来会被阿玖惯成闷骚鬼偷。窥。狂。色。情。狂的,然后阿玖就默默的忍受一边不好意思的勾引,哎哎呀呀呀呀。
情侣饰品神马的那是必定要来一发的,婚戒不能少,项链也要有,婚礼更是要盛大举办,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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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之前有小天使在疑惑自闭症的病因,其实这个我也并不清楚,因为我是初中的时候被诊断出来有轻度抑郁症的,典型的社交障碍之类的综合征。那段时间一直被同班同学欺负,丢石子啊,往我衣服上面乱涂乱画,拿棍子在厕所搅了粑粑之后再擦到我身上之类的。不过我比较坚。挺【这两个字都要和谐有无搞错!】,对爸妈一直都开开心心的,自己偷偷的拿着医保卡去医院看病而已,【哼还被宰了好多钱呢。
所以阿玖在这里设定的自闭症+抑郁症也是有原因的,后面会带出来,他病好的时候是八岁,八岁之前有这两个病症,所以一直都是温夏照顾他,对他来说,姐姐大过一切。
第12章
“二郎。”温玖戳了戳前面坐着的严郎的后背,轻轻叫了一声。
他和严郎都报了平面讲座的选修课,教授讲的很认真,也都很有用,只不过现在的温玖显然是有点偏离了思绪。
严郎的脸顿时一黑,刚刚和身边长发飘飘的美眉约了周末一起喝茶的好心情一下子也没有了。
他尴尬的听着那个刚才还可爱的小姑娘一下子笑的不那么可爱起来,一脸郁闷的转过头,凶神恶煞的,“干嘛!”
温玖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下课之后留一下,我请你吃饭。”
严郎回头瞅了他一眼,奇奇怪怪的转过了头,一边转一边不怎么开心的嘟囔,“你别叫我二郎,听着跟什么小白脸儿似的……”
温玖笑了一下,“余典也是这么叫你的,也没有见你不开心啊。”
“余典能一样吗!”严郎愤愤的拿尺子拍了一下书,一手拿着的自动铅笔激烈的挥舞,“要不是我还想跟他学牌,他敢这么叫我我不得跟他拼了!”
温玖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突然一白,扯着严郎的短袖道:“你的牌是余典教你打的?!”
他的声音有点奇怪的尖利,他靠的和严郎比较近,只是正巧这时候打了下课铃,因此温玖声线中的奇怪也被掩去了不少。
“对啊。”严郎还是一脸不爽,倒也不见有多生气,只是习惯性的想背地里面说余典两句而已,“哎,你请客我可不跟你客气了啊……我要去粑粑餐厅。”
粑粑餐厅的名字其实叫papa,只不过严郎看到以后就笑嘻嘻的说发音像粑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以为的人真的很多,这家餐厅后来还真的在门口竖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此粑粑非彼粑粑。
温玖却没有什么心思去开玩笑,他皱着眉跟在严郎后面陷入了回忆之中。
上一世余典和严郎的结果很不好。
余典的家室他其实了解的不多,可却心知肚明他们最后的归路。说到底,其实和自己还是脱不了干系。
那个时候他一心只想帮助贺兰绍,即便是无心害别人,别人却也会因为他而受到贺兰绍的伤害。
中间的过程如何他并不清楚,只是贺兰绍似乎和严家老大严斐关系不错,曾经一度联手打击贺兰枢,后来因为有一个极其强力的团队从中插了手,最终贺兰绍败得血本无归,严家也渐渐的淡出了他们的视线。
之后严郎不知所踪,再有他的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拉斯维加斯的王牌赌客,可却缺少了一根尾指,从前永远带笑,总是爱吐槽的人也变得沉默隐忍,看上去成熟却也沧桑了不少。
至于余典……温玖又咬了咬嘴巴里面的嫩肉,他透过贺兰枢知道一点。当时余典被判了死刑,只是最后并没有执行。他因为心里不安,那段时间有机会就会问一问,贺兰枢很久之后才告诉自己,余典和严郎一起去了国外,只是断了两条腿,成了残疾人。
他想到这些,就感觉眼泪几乎要一下子涌出来。
“哎呦祖宗你走快点行不行啊。”严郎在前面一直刷手机,等他菜都点完了,回头看温玖的时候他还慢吞吞的像是蜗牛爬一样。
温玖一愣,抬头的时候眯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严郎灿烂的笑容还是因为他头上那刺眼的阳光。
“严郎,你真的喜欢牌?”温玖回神,跟在严郎后面一起往前走,只是下意识的走到了靠里面的位置。
严郎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也说不上喜欢,就是感觉余典玩的好看,我就学了。”
赌术啊。
这里面的门道比起人心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对于初学者通常总是有无数的墙壁和‘老手’,多少人在这条路上一走不回头,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他记得上辈子的严郎虽然是第一王牌,却绝对不烂赌,想了想也松了口气,笑道:“我就是担心你上瘾。”
“想什么呢。”严郎笑嘻嘻的挥了挥手里的笔记,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我喜欢的就是设计,只不过余典说玩牌能锻炼手速和灵敏度我才求着他教我的,我知道分寸。”
设计……是需要用到小拇指清灰的。
温玖脚步一顿,看向严郎从来都没有干过什么重活,只有些玩闹弄出来的薄茧的手。他是知道严郎的才华的,毕业的时候他会取得设计展会的特等奖,拜设计界第一把交椅宫老先生为师。
“那就好。”温玖轻轻一笑,捏了捏放在衣服兜里面的手。
上一世所有人的不幸都源于他和贺兰绍,现在源头断掉,从前的那些不幸,他绝对不要再让历史重演。
他正出神,就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衣的贺兰枢旁边跟着苏秦,两人之间的氛围看起来还算是比较轻松,并不是在工作。
温玖一眨眼,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严郎的手。
“嗯?”严郎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下意识的瞅了瞅周围,“哪?哪?美女在哪呢?”
温玖顿时有些泄了气,他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严郎的胳膊,“哪有美女,看到了……我等会给你介绍个人。”
没有想要答案的严郎不感兴趣的一撇嘴,“哦。”
温玖拉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路,快要进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把他拉到了一边,面色严肃道:“严郎,我知道你喜欢设计,整天没心没肺的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严郎笑嘻嘻的表情一顿,诧异的看了一眼温玖,就听他接着道:“但是你要仔细想想以后。我说到底是个外人,但是你哥哥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严郎闻言一愣,旋即也烦躁的扒拉了一下头发,“阿玖!你就不能让我清闲两年!你再这样我找夏姐告状,说你小时候偷拿她裙子给我穿……”
温玖扫了他一眼,倒也不怕。就算真说了,也不知道丢人的到底是谁呢。
他俩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说起话来其实并没有这么多顾虑,温玖听他这么说,心神也是一松,转而看了一眼在二楼已经发现了他们却一直都默不作声的贺兰枢和苏秦,冲着那里笑了一下,复又转过头来,对着严郎说道:“这个人,其实你也认识。”
“谁啊?”严郎勾着头冲着餐厅里面看了看,也没看出来哪一个认识的人。
温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一笑,“贺兰枢,我的丈夫,贺兰枢。”
严郎的探来探去的脑袋僵住,迅速转头,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了。
温玖却再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了,转过头就朝着正门的方向走过去。
温夏说他要主动一点,可他并不知道要做什么。
刚才也是突然想起的,他们已经结婚了,可自己的朋友们却都不认识贺兰枢,这是第一步。一小步,也是一大步。
温玖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跳的有点快,却很是轻松的直接上了二楼。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阿玖也被我写的能这么苏,艾玛:贺兰枢,我的丈夫,贺兰枢。
中国文字真的很博大精深,写完之后我才发现这一句话强调了三个意思,嘤,爱汉字。
↗不行了,我花痴病又犯了!
第13章
严郎眼巴巴的看着温玖进了门,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三两步走过去扯住了他的手和他大眼儿瞪小眼。
温玖笑眯眯的立在那里任他看。
严郎后退两步,围着他转了两圈,一只手贴上他脑袋摸了一下,“你这是吃错药了?车祸一次被撞傻了……?”
“没有,我很清醒。”温玖透过缝隙看了一眼里面,贺兰枢和苏秦大概是在等他们,因此还没有点东西,只叫了两杯水。
严郎也不纠结了,看温玖认真,倒是放下了心,“你能这么想也挺好,我就觉得贺兰绍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是和他挺熟悉的吗?”温玖倒是有些诧异了。
贺兰家和严家其实来往还算是比较密切的,贺兰绍和严家老大严斐关系不错,一来二去的和严郎也算是认识,他们的性子又都是个爱闹的,平时经常会出去玩。
“认识熟悉也不代表关系就好。”严郎撇嘴,“阿玖,你看,我和贺兰绍玩永远都是吃喝玩乐,他不和我交流那些正事,我同样也在防备他。和你就不会,我什么都可以和你说,什么都不用担心,这就是区别。”
“我知道。”温玖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把人一起带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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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彼此都认识,因此并没有多做什么自我介绍。
只是严郎觉得,对方怎么说都是他从小就听到大的别人家的孩子……现在虽然是温玖的老公,那也是别人家的老公,他认识贺兰枢,但是不一定贺兰枢就认识他。
因此他还是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虎口杯倒了点红酒,尽量摆正了脸,举杯道:“我是严郎,和温玖同宿舍的……”
贺兰枢轻轻颔首,和他碰了一下,“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