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翔点点头:“此番多谢王爷了,我必禀明父亲,改日登门拜谢。”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北堂曜摆摆手,“你我一见如故,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说着便率先进了包厢,谢云翔心思全在弟弟那边,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北堂昭和广平侯府的世子都围在初云身边,大有打抱不平的意思。陆欢颜倒是瞧见了,但也懒得理会。初云那个样子她上一世见得不要太多,每次陆欢颜和她有些什么争执的时候,她就都是那样一副嘴脸,然后叫人以为她受了多少委屈,陆欢颜有多么骄横跋扈。也怪陆欢颜自己上一世实在是自信的有些蠢,北堂昭最喜欢那种白莲花,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所以说,之前那个蠢萌的自己,死的还真是活该呀。(作者:也只有你自己把那叫萌好嘛!)
包厢里北堂曜已经落座,崔十九正指挥人布置点心茶水,谢云翔和陆欢颜找了个角落继续说话。依着谢云翔的意思,赶紧找人回府报信,也好尽快找人。陆欢颜却觉得事情未名的情况下,不好把事情先闹大,谨慎一点为好,更何况还有北堂曜的人帮着找谢云安,应该不至于如此急切。俩人正互相说服不了对方,屋子里不知怎么气氛忽然凝滞下来。
广平侯府的世子邾涵英兴师问罪般地进了屋,对着北堂曜道:“豫王殿下好大的威风,把一个弱女子逼迫至此,很有意思吗?”
广平侯府在燕京城中是一个比较奇特的存在,邾家是皇后的娘家,其侯爵之位也是因此而得,邾家原本只是江南的一户普通人家,虽然世代也是读书人,但祖上最高也只坐到地方的同知。而当今圣上之所以会娶邾氏女,其实也是当年争储夺位时的无奈之举。当年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了避免太子的猜忌,主动娶了邾氏为正妻,又主动请命去封地,而将妻子留在燕京。这才叫当时太子彻底放下心来,不仅不再怀疑他,反而将他收归羽翼之下。当今皇帝也是聪明,那时起便韬光养晦,明面上为太子出谋划策,其实暗中不断积蓄实力。到最后一击即中,顺利上位,才有了今日。
只不过当年邾氏生下长子后便被当作人质留在燕京,那时还是皇子的皇帝势力很弱,邾氏娘家又靠不上,基本上是孤儿寡母饱受欺凌的状态。但是邾氏也是个很有韧劲的人,硬是咬着牙坚持下来,还把长子教养的很好。当今皇帝后来感念邾氏不易,虽然当初成亲并没什么感情,她娘家也没什么助力,却一直也没有起废立的心思,更是在登基后就把皇长子立为了太子,给邾家封了侯爵。从这一点,也可足见当今圣上其实是一个很宽厚的人,至少他是知道感恩的。
不过皇后邾氏的父亲死得早,如今的广平侯是邾氏的嫡亲兄长邾永贵,这个邾涵英便是邾永贵的嫡长子。他人长得有几分英气,个子也高,读书也有几分聪明劲,一直以风流才子自居。邾家人丁并不兴旺,也没有几个有大出息的人,基本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邾涵英身上了。皇后对自己兄长一家历来亲厚,邾涵英自小更是尝尝随家中长辈进宫。虽然邾家底子那样,但邾涵英却自带皇亲国戚的自觉性,一直觉得邾家将来定是贵不可言,当然如果将来按照他预想的那样顺利,邾家确实有可能一直这样风光下去,至少表面的风光是肯定的。陆欢颜想着上一世,北堂昭登基之后,邾家的惨状,不由得心里摇头,看这个邾涵英这个不知愁的样子,这一世就算太子能顺利登基,邾家将来还能有多少荣宠,还真是难说呢。
邾涵英比北堂曜小几岁,他能记事时北堂曜已经离开了京城,这些年见面不多,自然并不亲厚。可是他自小却跟太子十分亲近,太子年长,又继承了皇帝的宽厚,一直对他十分照顾。是以邾涵英此时对北堂曜开口,其实他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反而是以一种讲道理的态度,想着北堂曜会听他这个兄长的。
可惜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十岁之前的北堂曜原本可以成为一个大家眼中的大好青年,因为那时候他很崇拜太子,一直决心要像自己的兄长那样宽和仁慈,友爱兄弟,然后辅佐太子,做一个富贵王爷。但是十岁那年的变故之后,他就成了如今这个六亲都有点不太认的人,别说一个邾涵英,就是太子、皇后来了,恐怕都无可奈何。
所以,邾涵英预想的北堂曜尴尬不自在,需要他再讲两句道理,然后给初云挣回点面子实际上是他挣到面子什么的全都没有出现。反倒是北堂曜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说:“本王是圣上亲封的豫王,食邑十三省,有一点威仪,难道还不对了吗?”
邾涵英一愣,随即便想反驳,却一时没有想好措辞。初云见状,轻移莲步缓缓上前,到了北堂曜的跟前盈盈下拜,削肩微微抖着,不盈一握的纤腰更显得惹人怜惜。她原以为这么多人瞧着,北堂曜怎么也要顾忌面子,即便不出手拉着自己,怎么也要出声客气一二,谁知自己已经拜下去,北堂曜却跟个木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初云抬起头,望向北堂曜,那副样子真是叫人心疼极了,邾涵英就要忍不住上前,却被身边的冯延拉了一把,这才清醒过来,人家像豫王行礼,他要是过去,算怎么个事啊?
那边北堂曜却是瞧也没瞧初云,反倒是端起了面前的茶盏细细品着。崔十九早就见势不妙带着人撤了,谢云翔一点也不像理会,也暗暗地跟陆欢颜嘱咐叫她不要多事。陆欢颜当然了的看戏,便也抓了个荔枝剥皮吃起来。
陆欢颜的身边坐着冯妙妙,陆欢颜剥了一个荔枝正吃着,面前忽然递过来一个帕子,转头看去冯妙妙正微笑地瞧着自己。陆欢颜感激地笑笑,结果帕子擦了手,想了想小声道:“我拿回去洗好了再给姐姐送去府上吧?”
“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且用着吧。”冯妙妙也低低地笑道,“我今年才刚十四,怎么就是你姐姐了吗?”
陆欢颜点点头,伸出一个指头:“是比我长了一岁。”然后两人相视而笑,也没有再说下去,毕竟看戏重要,谁也不愿意错过豫王过美人关的重头戏。
初云仍旧是那个姿势仰头望着北堂曜,见北堂耀实在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咬牙道:“是臣女方才失言,豫王殿下要怪罪就怪小女没有见识,说话唐突,不要怪邾世子,他也不过是仗义执言。”
北堂曜还没说话,冯妙妙这边倒是轻哼了一声,低声道:“做这幅样子给谁看。”陆欢颜不免在心里给她点赞,真是个是眼睛雪亮的好姑娘,这个朋友值得交。
初桓见他姐姐一直在那不上不下的,心里也有些怨北堂曜,但他毕竟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办,便求助似地望着北堂昭。北堂昭瞟了一眼陆欢颜,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北堂曜却挥了挥手示意初云起身,一边放下茶杯道:“初小姐还真是会联想,你与邾世子什么关系,本王与邾世子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也不该你说这些话吧?”
初云原本还极力维持这镇静,听了这话脸“腾”地一下全红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北堂昭这时才站出来,道:“小事一桩,误会而已,七哥不会在意的。初小姐也不用挂在心上,来来,大家都坐吧。尝尝这儿新到的马黛茶,听说是清平阁出海带回来的西洋之物,味道特别的很呢。”
他这一说,便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喝茶上去了,纷纷打开了话匣子。陆欢颜只是听着,一边想着该打听打听开海的事情,但是找谁打听呢?想来想去,眼光又飘到了北堂曜身上,这家伙应该消息比自己灵通,要不问问他?不行,自己还跟他闹别扭呢,怎么能先低头。诶,等一下,为什么要和他闹别扭呢?陆欢颜歪着脑袋,思考了起来……
第37章 自然都依你
很快,初云便以身体不适带着弟弟告辞了,邾涵英自然也跟着去了。北堂昭有一搭无一搭地喝着茶和北堂曜说话,北堂曜却一直不怎么理会,只敷衍地应着。这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七皇兄,北堂昭自然是深恨不已,但眼中的阴毒也只一闪而过,旋即便恢复如常。陆欢颜瞧得分明,心中一冷,果然还是如此的心胸狭窄,也难怪上一世自己家人被他清算的那么惨。这人,不仅没有心胸,还十分记仇,简直是睚眦必报,看来有必要找机会提醒一下北堂曜,他已经把自己这个“好”弟弟给得罪了,别还不知道呢吧。
冯妙妙看了看包厢,又瞧了瞧楼下的戏台,对陆欢颜道:“我祖母最喜欢兴庆班的小叫天,过两日我祖母过寿,我娘说是要请兴庆班去家里唱几天堂会呢。到时候,我下帖子请你可好?”
陆欢颜笑道:“当然好了,我在京城还没有什么朋友,每天被我娘逼着绣花,你肯请我,我自然感激不尽。”
冯妙妙道:“我听说过你的事,如今能回家真是太好了。”
陆欢颜笑着拍拍她手:“嗯,回家自然是最好的,这世上哪里也比不上自己的家好。”
冯妙妙点头,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只拉着她的手道:“今儿说话不方便,你若不嫌弃,明日我就请你家去,咱们一快说说话。回头我再多叫几个人,都是我的好友,也介绍给你认识。大家性情都是极好的,也都喜欢交朋友呢。”
陆欢颜点头道:“我这几日住在外家,明日你将帖子送到靖安王府吧。”
“靖安王府离我家可远,明日你要早些起了。”冯妙妙笑着说了一句,转了转眼珠,对陆欢颜低声道:“我知道你还有事,晋王也实在是没有眼色,你且看我的。”
说了这番话后,冯妙妙便给自家兄长使了个眼色,冯延便领着弟妹起身告辞。冯家兄长是北堂昭请来的,他来时坐的是晋王府的马车从晋王府直接过来,而冯妙妙和冯格则是另外一辆小马车从家中而来。如此一来,北堂昭也不得不离开,毕竟冯家的马车小,总不能你请了人家出来,又让人家兄妹三人挤一辆马车回家。
陆欢颜一瞧,好么,敢情这冯家竟然是冯妙妙说了算,真有意思,而且交谈几句便能发现这冯妙妙竟是个妙人,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但是无论怎么样,总算是把人都送走了,谢云翔忙不迭地道:“王爷,您的侍卫怎么去了这么久?”
北堂曜放下手中茶盏,道:“蓝凌,你进来吧。”
蓝凌应声推门而入,北堂曜道:“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这话一出,谢云翔和陆欢颜的心免不了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蓝凌。
蓝凌应诺一声,开口道:“禀告王爷、世子和陆小姐,方才属下实在泽洛楼中寻到的谢家二少爷,不过寻到人时……如今属下将谢二少暂时安置在方才艮岳楼的包间里,如今人还未醒。属下悄悄命人将大夫找来,此时正在那边看诊。”
听了这话,谢云翔立刻起身,陆欢颜紧随其后,见北堂曜点头,蓝凌也连忙敢上去带路。北堂曜在房间里占了片刻,崔十九推门而入,躬身道:“王爷,谢二少爷在莲花楼出事,是属下失职。”
北堂曜摆手:“不关你的事。刚才,老十一一直缠着你。”
“您的意思是,晋王?可他有什么理由要跟靖安王府过不去呢?”崔十九不解,旋即又问,“王爷不跟着过去瞧瞧?”
北堂曜深吸一口气,转而望着崔十九道:“成安,将你放在这莲花楼,是屈才了。”
崔十九心中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王爷这话折煞属下了。”
不带他说完,北堂曜挥手道:“两日后,你到庆国公府去。”
崔十九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北堂曜:“王爷?”
北堂曜忽然笑道:“成安,你胸有沟壑我是知道的,可惜你跟着我并不能一展抱负,如今陆二小姐瞧中了你的能耐,她是个有成算的,你跟着她只要一心一意地,她必不会亏待你。以后也不必再提什么崔十九,只管用回你的本名。其他的事,由本王来安排。”说完便起身离开,并不给崔十九再说话的机会。
崔十九愣在原地许久,终于还是苦笑着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艮岳楼的玄字间里,谢云安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眼,就瞧见谢云翔和陆欢颜都是一脸焦急地坐在床边,猛地想起自己遭人暗算晕倒的事。一个激灵,猛弹坐起来,结果才起到一半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谢云安抱住头,痛苦地栽倒在床上。
谢云翔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一边道:“你的头被人击打,好在没有外伤,方才大夫已经瞧过,说是没有大碍。你躺一会,若是没事,咱们赶紧家去。”
谢云安点点头,好容易缓了过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暗算我?”
谢云翔眸光一闪,何止是暗算那么简单,面上却宽慰地笑笑:“总能查出来的,你现在先好生养着,不急在这一时。如今,阿颜出来也许久了,姑母他们还在咱们家,咱们先回去是正经。”
谢云安只得暂且放下疑虑,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只是这回的事蹊跷得紧,我必要找出害我的人!”
陆欢颜道:“二表哥先看看能不能走,我先下去看看马车安排的怎样了。”
谢云翔点点头,道:“劳烦表妹了,你把马车带到后面,那里还近些,我带云安出去就行,不用再派人过来。这会莲花楼正是热闹的时候,咱们不要闹得动静太大。”
谢云安并不清楚谢云翔话里的意思,陆欢颜却是明白的,当下答应着出了门。蓝凌还候在门外,陆欢颜想了想对他道:“这位侍卫大哥,待会我大表哥他们下楼去,劳烦你帮衬着些。”意思是给帮着掩护一下,别叫闹事的人瞧见了谢云安离开。
蓝凌是找到谢云安的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连忙点头道:“陆小姐放心,王爷吩咐了属下一切都听陆小姐吩咐。”
陆欢颜一愣,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蓝凌,道:“哦,你家王爷很大方嘛。既如此,回头我找他要你过来跟着我,专给我办事,如何?”
蓝凌整个人一抖,道:“陆小姐看得起卑职,那是卑职的福气。”他一个军中的副将,王府的侍卫长,要去给一个小姐做跑腿的吗?要是别人这么说蓝凌只能给她个呵呵脸,但是陆欢颜,他们家王爷是真的会听啊!神呐,这可不是我理想的人生!蓝凌在心中呐喊。(但是谁听见了?)
叫你得瑟,看能的你,陆欢颜哼哼两声,便匆匆下楼去了。留下蓝凌擦着冷汗,在风中凌乱。
刚下楼,便瞧见赶过来的北堂曜,此时他身后跟着厉刚。陆欢颜福身道:“此番多谢王爷援手,阿颜不胜感激,改日定当重谢。”
谢云安是靖安王府的人,陆欢颜这么说反倒是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北堂曜笑道:“要送什么谢礼呢?”
陆欢颜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直以来不都是客客气气的吗?这画风变得稍微有点快,不过她既然肯把事情揽上身,自然不会又缩回去,便笑道:“王爷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您慢慢想,想到了要什么东西给我传个话,阿颜不会推辞。”
东西?北堂曜依旧笑着,但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是厉刚,你在船上也见过他,对刑讯问供最是精通,让他跟你们回去,兴许用得上。”
陆欢颜摇摇头:“王爷的好意阿颜心领了,只是这事毕竟出在我二表哥身上,那个女人就算是要审,也得舅舅和大表哥去审。阿颜并不好插手的。”
北堂曜点点头:“既如此,厉刚你把刚才查到的事说来听听。”
厉刚的声音低沉而稳健,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清楚。原来谢云安出来寻陆欢颜,被人打晕后和一个女子扔在了一个房间内。那女子是汴河花船上的一个粉头,今日是收了钱来的,原以为是做个仙人跳,但是不知怎么地听说了谢云安的身份,便动了些歪心思,竟想要进谢家。也亏得这莲花楼是北堂曜的,蓝凌第一时间找到二人,谢云安还没醒过来。那女子见到蓝凌,以为他是谢家人,便要闹腾,被蓝凌一掌劈晕,如今正关在莲花楼的地下室里。
与北堂曜的想像不同,陆欢颜听了厉刚的话只是点点头,道了声谢,便不再追问,只是道:“二表哥需要静养,我们这就回去了,我先去安排马车,大表哥说从这里的后门出去比较近。”
北堂曜道:“这种事叫厉刚去便好,我再同你说件事。”
陆欢颜也没有阻拦,毕竟厉刚去办要比她快的多,当下望着北堂曜等他的下文。北堂曜却说起了别的:“崔十九原本叫崔成安,他家在前朝原是颍川大族,但是渐渐衰落了,到他父亲这一辈更是人丁凋零。他爹娘早亡,是跟着远房的叔祖长大,但是那位叔祖去世后,他来燕京寻他的舅舅。可惜的是他舅舅身体不好,家中也十分凋敝,他的舅母又苛责于他,十分艰难。机缘巧合之下,我便收留了他,是以一直帮着我做事。”
陆欢颜有些不解地道:“王爷怎么说起这个?”
北堂曜望着她,忽然笑了笑,夕阳余晖下,他古铜色的皮肤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色,整个人好似都在发着光。陆欢颜晃了晃神,挪开眼去。
“方才是谁说他是个人才的?”北堂曜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浑厚而有磁性,仿佛撩拨在人心上,“我已经叫他两天后去庆国公府寻你,到时候他就是你的人,要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
“我的人?”陆欢颜懵懵地重复,“怎么安排?”
北堂曜无奈叹气,伸手抚上她的发顶揉了揉,柔软的触感十分舒服,忽然他又想起陆欢颜上楼的时候,那些头发在她屁/股/后面荡来荡去的样子,忍不住身上有些发紧。连忙收回手,轻咳一声,道:“以后叫他跟着你办事,你给他寻个前程,可好?”
陆欢颜想了想,道:“那就让他去找我吧,今天就算了,回头我再同王爷细说。至于今日二表哥的事,王爷想着怎么了结?”
北堂曜宠溺地看着她:“自然都依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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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冯妙妙
陆欢颜随两位表哥回到靖安王府,便直接回了谢氏的居所,陆平川因明日还有早朝,下午时就回了府。至于谢云翔怎么和家里人说,陆欢颜并不想过问,她现在关心的是到底是谁要对付二表哥,想要对付谢家。
谢氏对于她们三个不带下人直接跑出去的做法表示了强烈愤慨,下午已经和自己的大嫂魏氏交换过意见,大家都同意会严厉对待。因此见到陆欢颜跑过来,谢氏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陆欢颜好一顿哄,最后使出杀手锏,表示自己离家多年没有学好规矩给陆家丢人了。她离家这事是谢氏心头的伤疤,只要一提,立马心软。这次果然也不例外,最终以陆欢颜答应抄写女则并且参加陆家的女学——主要是学刺绣,为结局,谢氏才勉强答应不再追究。
陆欢颜好容易送走了谢氏,连忙叫人去前院看看谢云翔在哪。吃过晚饭没一会儿功夫,谢云翔便过来了,陆欢颜随他去花园的凉亭。
才刚坐下,谢云翔便叹道:“这回咱们靖安王府要承豫王的情了。”
陆欢颜给他斟了一杯茶,宽慰道:“豫王和太子同为中宫嫡出,大表哥是在担心什么吗?”
谢云翔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叹气。陆欢颜想了想问:“二表哥那边怎么样了?”
谢云翔道:“云安头上被打得不轻,回家后还昏昏沉沉的,府医瞧过,说是之前的大夫开的方子对症,如今也吃了药刚睡下,母亲一直守着他。我将事情大致跟父亲讲了,但是没有提到你,只说当时你去了更衣,之后云安身子不适,咱们便回来了。父亲十分恼怒,但一时也想不出有谁会针对云安,按理说,首当其冲该是我才对。”
陆欢颜点点头,谢云翔说的没错,要算计谢家怎么也该从嫡长子的谢云翔着手才对,今日这件事上倒叫人摸不着头脑。上一世谢云安一直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倒是谢云翔总有人暗中针对他,但也从没发生过这种简单粗暴的事情。陆欢颜想了想建议道:“兴许可以请豫王帮忙?”
谢云翔摇摇头:“好多事阿颜你并不清楚,其实,豫王和太子,哎,这件事连父亲也有些无措,明日看祖父怎么说吧。”
谢云翔的话让陆欢颜十分震惊,太子和豫王如何?靖安王府如今选择了支持太子,那么对于太子的想法必然是知道一些的,大表哥既然这么说,那么太子便是忌讳豫王了?北堂曜手中握着西北的兵权,是皇子中唯一一个有兵权能打仗的,他身份贵重超然,太子有些想法也可以理解。但是十年前的事,分明是他帮太子背了黑锅,才会被“流放”到西北,太子就算不知感恩,也不该怀疑自己亲弟弟。
谢云翔瞧着陆欢颜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宽慰道:“自古天家无父子,何况兄弟。你也不要多想,云安毕竟没什么事,以后咱们都小心些便是了。你也不必跟家里提起,只当不知道便是,父亲自会和姑父通气。”
陆欢颜点点头:“这样也好。对了大表哥,我今日和冯家的三小姐约了明日去她府上,劳烦大表哥明日一早帮我安排一辆马车吧。”
谢云翔挑眉:“怎么不同姑母去说,反倒来找我?”
陆欢颜不好意思:“我娘生气了,叫我回家抄女则呢。”
谢云翔哈哈一笑,旋即明白她的意思,道:“反正我明日也要出门,正好送你过去。”
陆欢颜起身行礼:“如此,多谢大表哥了!”
第二日冯妙妙的帖子果然一早就到了,陆欢颜去求了谢氏,谢氏对于陆欢颜能多几个朋友还是很高兴的,叫人准备了茶果点心带上,还嘱咐她好些话才放人出去。谢云翔一路将人送到冯府,定了晚间来接,便也离开了。
冯妙妙一早得了信就在门外等着,这回见人来了,连忙迎上去。陆欢颜跳下马车,就被冯妙妙拉着进了院子,一路进了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