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珍珠和翡翠把姚锦绣的头发擦得半干,姚锦绣就让她们住了手。又仔细跟她们讲了一下明日去报恩寺祈福的事情,特别强调了一下注意事项。姚锦绣才让她们退下。
姚锦绣去取了白日里看的医书,在灯下又看了一个时辰的书,等头发都干了,才床上睡觉。
一夜无梦。
早上早早起来。翡翠如往常一样领着丫鬟进来伺候姚锦绣洗漱。
用完早膳,姚锦绣去老太太谢氏那儿请安,在福安堂的院子里站了快半个时辰也没见着老太太谢氏,最后是老太太谢氏身边的王妈妈出来道:“老太太身子有些不舒坦,今天的请安就免了。三小姐要去报恩寺祈福,那就早去早回。”
早就知道老太太谢氏会有病,昨天又经历那么一场风波,让姚锦慧的事情一激,会病得起不来床也是正常。
姚锦绣对王妈妈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谢谢王妈妈,请妈妈仔细照看祖母,等我祈福回来再来看祖母。”
王妈妈自然说好,姚锦绣带着人离开。
马车一路顺利地行到报恩寺外面,姚锦绣戴着幕离,由着珍珠扶着下了马车。
于此同时,有三个人骑着高大的骏马过来,风一般的扫过去,稳稳当当地在寺门口停下。
10|第010章受伤
陆瑾明着一身青色直缀,利落翻身下马,又回身吩咐身旁跟着的两个侍卫。姚锦绣抬头望过去,立刻认出他来。
那个可恶的妖孽男人!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正在跟侍卫说话的陆瑾明,似感觉有一道目光望过来,脚步顿住,回头扫了一眼姚锦绣的方向,只那么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认出了那戴着幕离的姑娘是姚锦绣。
那身段可是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千百遍,不管何时何地,只那么瞧上一眼,他就能认出是她。
见姚锦绣身旁有丫鬟婆子跟着,显然是来报恩寺上香祈福的。他便收回了目光,带着人径直往报恩寺里面走。
姚锦绣见陆瑾明带着人进了报恩寺,轻声跟身旁的珍珠道:“你待会儿去看看那个人去了哪里?”让珍珠去打听她放心,珍珠机灵,最擅长打听消息。
珍珠有些紧张,“三小姐要去见他吗?”
“我要去找他把玉石耳坠子拿回来。”姚锦绣今日借着来报恩寺上香祈福,就是想找个机会去首饰铺子把一对玉石耳坠子配齐,现在既然遇上了那妖孽男人,自然是能把原装的要回来最好。
有知客僧出来迎接,姚锦绣就带着丫鬟婆子跟着知客僧进了寺里。
这报恩寺有个传说,话说很多年前,太、祖皇帝还是一个不受前朝皇帝待见的边关守将的时候,一次进京述职,正好遇到下暴雨,就到报恩寺来躲雨。当时太、祖皇帝身上有伤,又淋了雨,很快就发起烧来。在烧得迷迷糊糊之际,正好遇到一个白衣姑娘给了他药救了他一命。等到他再醒来,白衣姑娘已经走了,但是白衣姑娘的样子却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后,太、祖皇帝每日都到寺里来寻那白衣姑娘,风雨无阻,如此找了三个月,还真让太、祖皇帝给找着了。然后便是太、祖皇帝诚心求娶白衣姑娘,其中的艰难险阻自不必提,最后自然是太、祖皇帝抱得美人归。十年后,太、祖皇帝推翻了腐朽的前朝建立了大周朝。登基之日立白衣姑娘为后,这便是太、祖元后。而当年太、祖皇帝与元后相识的寺庙,经过一番修建之后,变成了如今的报恩寺。
进到寺里,姚锦绣去上香,又请了两道平安符,一道给老太太谢氏,一道给姚锦慧,她既然出来这一趟,自然要把功夫做好。
上香祈福完已经一个多时辰之后,有小沙弥领着去后面的厢房,有婆子事先来布置了一番,姚锦绣便进去厢房休息。
婆子就守在门外,珍珠找借口去找陆瑾明的行踪,她在路上问了带路的小沙弥,那小沙弥也好说话,并不多问就把陆瑾明的去向告诉了她。
姚锦绣坐在厢房里喝了一杯茶,打听到消息的珍珠就回转回来,珍珠道:“我问了带路的小沙弥,他说那人去了寺庙后面的小树林。”
其实每次陆瑾明到报恩寺来,都会和寺里的致远大师一起到后面的小树林去走一走,所以珍珠一问,才会这么顺利的问道陆瑾明的去向。
“嗯,那我们去小树林那边转转。”姚锦绣站起身来往外走,领着珍珠便出去了。
跟来的婆子要跟,姚锦绣让她别跟着,她和珍珠在庙里转转,一会儿就回来。婆子不疑有他,就没再跟了。
姚锦绣带着珍珠往后面的小树林而去,一路上都很顺利,很快就到了小树林外。
站在小树林外,姚锦绣正寻思着陆瑾明该在哪个地方,隐隐约约就听到一阵刀剑相击的声响传来,光听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就知道这打斗十分激烈。
姚锦绣和珍珠对视一眼,心里都突地一跳,两个人正思忖着是往打斗的方向去,还是退回去为好,那隐约的刀剑相交声也就在这时停了下来。
这么快就打完了?
姚锦绣抓紧了珍珠的手,一咬牙,似下定决心一般,一头扎进树林里,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也不管树林里的枯枝落叶,姚锦绣一路跑过去,好在没跑出多远,迎面就撞见一个人扶着受伤的致远大师过来,那人姚锦绣正好认识,便是令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妖孽男人,陆瑾明是也。
这时候,陆瑾明身上沾了血,一身青衣,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狼狈,自有一番俊逸出尘之感。倒是让他扶着的致远大师就有些痛苦,身上到处都是血,还有汩汩的血水从他捂住的腹部往外冒,他的腹部被刀划了一道大口子,殷红的鲜血顺从伤口流出来,把整个下半身的僧衣都染成血红一片,可见伤得不轻。
陆瑾明撞见跑过来的姚锦绣,拧起眉毛,“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听到动静过来看看。”姚锦绣道。
陆瑾明连骂人的心都有了,“有什么好看的,人家遇到这种事都跑得远远的,只有你这个姑娘家还尽赶着往前凑,不要命了!”
“我来找你有事。”要不是为了把他抢走的玉石耳坠子要回去,她才懒得来找他,巴不得远远的逃开,躲远一点儿才好。
陆瑾明看了姚锦绣一眼,忽然就明白了她来找他是为了何事,心口顿时就闷痛了一下,难受得紧,转移话题,“没看到致远大师受伤了吗?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找大夫!”
“不用去找大夫,我就能治他的伤。”姚锦绣心想的是她把致远大师的伤治好,再让这妖孽男人把玉石耳坠子还给她。
陆瑾明轻扯了一下嘴角,“你能治伤?”一个闺阁里的姑娘家,能治什么伤?开玩笑!
姚锦绣挺直了背脊,“我就是能治伤,不光能治,还能比很多人都治得好。”
陆瑾明盯着她,心里在想,这姑娘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要是换作其他的姑娘,听到刀剑相撞的打斗声,早就跑得没影了,谁都知道保命要紧了!这个姑娘倒好,上赶着往前凑。现在见了满身是血的致远大师也不害怕,还说要给致远大师治伤。
她是姚家三小姐姚锦绣,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吧?
陆瑾明对上姚锦绣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坚定自信的神情,耳中听到她道:“现在赶去叫大夫也来不及了,当下就有个现成的你还不用?你再不让我给他治,他流血都要流死了,到时候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你真能治伤?”陆瑾明凝视着她,脑海里陷入回忆,翻江倒海的画面,除了她那张脸格外的熟悉以外,他记不起她还会医术。
他有许多有关上一世的事情还想不起来,只是在见到她的第一面的时候,她的模样就和他脑海里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完全融合,丝毫不差,所以他记起了她,但是有关她更多的事,他却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知道她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姚锦绣完全不知道陆瑾明想的这些乱七八糟,她只是看着致远大师的血流得太多,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惨白,再不救人就危险了,遂开口道:“你不知道我外祖家是干什么的?我外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江御医。先皇在的时候还御赐过他妙手回春的匾额!当年京城最有名的回春堂就是我外祖父离开太医院之后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