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起了大风,几次都让船上摇晃得厉害。
傅雨对吴廷恩有了怀疑,用力把他推开,再次跑到佟烨身边,一脚踢掉了听他手中的手枪,又对着掌舵室的船长喊道:“停船,立刻停船!”
“不许停船,谁敢停船,我就杀了他!”佟烨的手枪虽然被踢掉了,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雷,直接拔了销子,用手按住了引爆点。
这种是老式的手雷,有个销子,这个销子拔了之后,7秒左右爆炸,但是只要用手按住引爆点,就等于是销子没有被拔出,可以永远不爆炸,一旦手离开了那个引爆点,7秒就会爆炸。
佟烨的精神是有问题的,真的把他逼急了,绝对会跟整艘船同归于尽的。
傅雨的动作有了迟疑,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傅雨:“小纯,这次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跟我分开了!”
“爸,她不是沈纯,她是傅雨!”吴廷恩连忙阻止他伤害傅雨,想要冲上前救人,却被他手上的那枚手雷逼退。
佟烨把手指松开了三秒,见吴廷恩后退了,才重新按上,说:“小子,别再跟我套近乎,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要帮我,你是为了她吧,而且你着小子私心很重,不想她跟那个开快艇的小子在一起吧?”
吴廷恩没有说话,拧眉注视着他。
此刻,樊云和何丽婷追上了货船,从船侧用牛仔的套索把绳子套在了栏杆上,借着绳子爬到了甲板上。
“小雨!”樊云看到傅雨被佟烨挟持着,手上还握着拉了销子的手雷,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姓樊的,别过来,否则我就和她同归于尽!”佟烨抱紧了傅雨,不让她有机会逃跑。
何丽婷的手里握着枪,却没办法直接开枪,因为佟烨躲在傅雨身后,用傅雨完全挡住了他的头。
“何警官,把枪放下!”他笑呵呵地命令道,“然后踢到河里去。”
……
何丽婷的表情有所迟疑。
“怎么,不愿意吗?”佟烨阴阳怪气地问道,突然就松开了手指。
“别乱来!”何丽婷连忙就把枪放到了地上,一脚踢到河里。
佟烨立刻就按上了引爆点,说,“现在,打电话给我叫一架直升机过来!”见何丽婷没有樊云,立刻道,“快!”
“好,你别紧张,我现在就打电话。”何丽婷拿出手机,向总部汇报了情况,并且申请了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十五分钟后到。”何丽婷跟樊云对视了一眼,立刻对着佟烨说道,“佟先生,你这么喜欢沈纯,可千万别伤到她,不如我跟她交换,我做你的人质。”
“你做我的人质?”佟烨笑了笑,说,“你以为我傻啊!把你这么一个危险的人抓来做人质?我是喜欢小纯,所以我要跟她同生共死,我绝对不会放开她的。”
“佟烨,你喜欢的是沈纯,但是她并不是沈纯!”樊云接着说道,“你放了她,我带你见真正的沈纯。”
他看得出来佟烨的精神有点问题,判断力有点混乱。
“她不是沈纯?”佟烨蹙眉审视着傅雨,摇头道,“不,她就是沈纯,她是的,是的!”
“不是,她只是沈纯的女儿,你放了她,我可以带你见真正的沈纯。”樊云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佟烨立刻摇头,说:“不要!就算她不是小纯,但是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在我心里,她就是小纯。我说过,一定要和她复婚,然后永远在一起的,所以我一定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你已经兑现了承诺了,你忘了?”傅雨接着他的话说着,用自己的方法自救。
“啊?我兑现承诺了?什么时候?”佟烨是真的精神失常了,蹙眉看着傅雨问道,“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们领证了吗?”
“领了呀,就是昨天,你忘了吗?”傅雨示意樊云和何丽婷不要轻举妄动,眼角的余光看着佟烨,继续道,“你的承诺早就兑现了,我们复婚过了。”
“那结婚证呢?在哪儿了,给我看看。”
“在证婚人那里呀。”傅雨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说,“让证婚人拿过来给你看,好不好?”
“好,让他拿过来。”佟烨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问道,“谁,谁是证婚人?”
“我,在我这里。”吴廷恩举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卡包,“看,就是这个。”
“咦,真的是结婚证吗?”佟烨眯着眼睛看着吴廷恩,对着他说道,“你慢慢走过来,把结婚证给我看一下。”说完,见他走了两步,又警告道:“等一下,你可别耍花招,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好。”吴廷恩慢慢朝着他走过去,当接近的时候,缓缓伸出手,把红色卡包递到他面前。
佟烨本想自己伸手接的,这样就不得不松开对傅雨的钳制。
但是最终他却并没有这么做,示意傅雨说,“小纯,你拿着结婚证,打开给我看。”
……
傅雨没想到他的精神混乱,还有这么严谨的思维模式。缓缓接过吴廷恩送上的红本子,脸色越发凝重。
她缓缓打开,就在佟烨发现异样的时候,吴廷恩一把抓住了佟烨紧握着手雷的手。
“猫猫,快离开这里!”他试图让傅雨逃离佟烨身边。
“想得美!”无奈佟烨发疯之后,力气比普通人大很多,一把推开了吴廷恩,抓着傅雨一连后退到了船栏杆处。
樊云在这个瞬间,投射出了一把水果刀,打掉了佟烨手里的手雷,但是手雷掉在了甲板上,而且离开傅雨他们很近。
见状,吴廷恩推开了佟烨,抓过傅雨的手,在最后的关头跳下了河。
佟烨也因为吴廷恩地推撞,翻出了栏杆,掉进了河里。
轰的一声,甲板上的手雷爆炸了。
樊云和何丽婷不得不倒地躲闪,紧接着不知道为什么,河里竟然也发生了爆炸。
“小雨!”樊云立刻从甲板上爬起来,冲向船栏杆处。
河面上爆炸的地方就是傅雨和吴廷恩掉落的地方。
樊云想都不想,直接跳入河中找寻。
可是反复多次都没有找到那三个人的身影。
很快的,水上打捞队也开始大范围的搜索打捞,但是除了一些破碎的衣料,什么都没有找到。
樊云在河里找了很久,四肢都泡白了,还是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樊奕过来把他拽到了岸上,他还不知道要在河里泡多久。
“小云,你理智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你别忘了,你还有儿子要照顾!”作为长兄,看到樊云一蹶不振的样子,直接就甩了他两耳光,希望可以借此打醒他。
“没有了小雨,家早已不成家,儿子能怎么样?!”
“混账!”樊奕痛恨他的自暴自弃,又给了他两耳光,说道,“你这样子,就算小雨没事,也不会想再看到你!小馒头可是她的心头肉,你不知道好好照顾儿子,还在这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你想想自己得让她多么心寒呢?!”
樊云低着头,不发一言,但是有一句话是听进去了,就是:让小雨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会心寒地不想见他。
“你要相信水上打捞队,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是啊,樊云,我也相信小雨会平安回来的。”何丽婷心里也着急,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生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但是只要没有看到找到尸体,就还有希望。
他们必须坚定这个希望,等着傅雨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水上打捞队的人过来向何丽婷汇报情况:“出事点已经接近入海口了,加上晚上的风大,可能已经进入凌海,我们已经增派人手,沿着附近的海域搜索了。”
“好,请一定加紧寻找。”何丽婷蹙眉看向一旁的樊云,知道他全部都停在耳朵里,只是因为还没有任何消息,所以保持着沉默。
突然,有人抬着担架跑来,说:“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了!”
樊云猛地抬头,立刻冲向刚抬上来的担架,发现上面的人并不是傅雨,而是吴廷恩。
“是你?小雨,小雨在哪儿?你不是抱着她跳下河的吗?”樊云一把揪起吴廷恩的衣襟,将他拽到面前质问。
吴廷恩有些呼吸困难,大声咳嗽道,“放开,放开!”
“小云,你别这样,松开手,让他说话!”樊奕拉开了樊云,就听吴廷恩回忆道:“我抱着猫猫跳下河之后,佟烨跟着跳了下来,并且拿出了另外的手雷,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当时风浪很大,我跟佟烨纠缠的时候,被推开了,也就跟猫猫分开了,接着就听到了爆炸声。她,怎么样了?”
“你和她分开了?”樊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上前给了他一拳:“你为什么不抓紧她,为什么要放开手!”
吴廷恩被打得牙根松动,吐了口血,“怎么了?到底怎么了?猫猫在哪儿?”
“没事,你想别激动,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医护人员压制住他,把他送上了救护车。
樊云痛恨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用拳头捶地。
何丽婷和樊奕用力把他拉起来,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
可是,结果水上打捞队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傅雨和佟烨,大家的判断就是他们被风浪和水流带入了深海区,不可能找到了。
樊云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之后又动用了自己的人,继续在海上搜索着,并且还让人去了沿岸查看是否有遇难者被冲到岸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竟然已经一年了。
佟烨挟持傅雨失踪的事情,算是渐渐平息下来。
只是在樊云心里,那是永远的痛。只要没有找到尸体,他就不会放弃寻找,在他心里傅雨一定没有死,只是暂时没办法回到他身边。
至于冷敖和沈纯之间的误会总算是解开了,但是沈纯并没有回到他的身边,不管她的事情出发点是为什么,错了就是错了,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过,冷敖也说了,不管要等多久,他都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沈纯出来,回到他的身边。
樊家老爷子针对当时的事情重新调查了一番,算是了解全部的事实真相,也知道当年太过武断,贯彻了错误的信念,害苦了无辜的沈纯。
其实,当年的案子,藏起玉玺的是孙英杰。那时候,佟烨找到了孙英杰和王凤,利用他们对沈纯的爱和恨,制造了沈纯和冷敖的误会,之后又伪造证据,嫁祸沈纯私藏了玉玺,并且给她冠上通敌之罪,让军队对其审问。
孙英杰又为了让沈纯对他有所感激,救她除了审讯室,本来按照佟烨的计划,是要远走高飞的。没想到最后中了佟烨的奸计,被自己的老婆儿子开煤气炸死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远在m国的乡村小屋里,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姑娘心情烦躁地砸着屋内的摆设。
“我快闷死了,闷死了!”她的额头有着一道很长的疤痕,五官却和失踪的傅雨一模一样。
“海小姐,您别这样,先生说了,晚上就会到的。”
“晚上是几点,几点?!”海荞抓起一个碗碟重重砸在地上。她不懂,为什么从床上醒来,就只能留在这个别墅里,哪也不能去。
保姆安德烈太太似乎是习惯她的任性了,闭着眼睛听着一声声碎裂的声音,说,“先生说了,最多9点。”
“那现在几点?”她停下脚步,转身询问安德列太太。
“下午3点。”
“那还有6个小时呢!我听到外面有热闹的音乐声,我可不可以出去跟那些人一起玩一下?”
“不行,先生说过,您的身体很虚弱,不可以出门的。”安德烈太太没有半点迟疑地拒绝。
海荞听后,气得直接把茶几都翻了。
安德烈太太只是静静的看着,等她砸累了,才对身边的随从说,“杂碎的器具,全部重新配一套回来。”
“是。”
海荞听着安德烈太太的话,整个人都蔫了。
她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心情无比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