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是狠心毒辣?还是心地本善。
“我只善待真心待我好之人,至于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敌人,我那怕双手染血一身罪孽,也定然一个都不会放过。”上官浅韵说这些话之时,盆里的花瓣被她揉碎在水中,她美丽的容颜上一片平静,眼底却浮现一抹冰冷。
墨曲笑望着她道:“公主,你能杀人,你算计谋害人,可你却未必真的狠心过。”
“墨师兄似乎总把我想的太善良,其实墨师兄的自欺欺人,也不过是不想子缘娶个狠毒心肠的媳妇儿罢了。”上官浅韵笑意盈盈的抬眸看向墨曲,见墨曲避开她的目光,她就知道她猜对了。
墨曲摇扇叹道:“公主殿下,女子过于聪慧并不好,这样一点都不可爱。君魅,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吧?瞧,脸色都阴沉的好难看呢!”
上官浅韵转头在展君魅脸上亲一口,笑着说了句:“子缘笑起来最好看了。”
展君魅果然望着她笑了,不管她对别人多冰冷无情,可对他却是一直温柔深情的。
墨曲抬手扶额笑道:“公主啊公主,你可真是君魅的活宝。”
“那是自然,为了我家子缘的笑颜如花,我可愿意当个活宝了。”上官浅韵握着展君魅的手,脸上眼底盛满笑意,只因她身边有个让她那怕在处于困境,也可为他展颜一笑的人。
墨曲牙又酸了,他最近越发觉得自己牙口不好了。
上官浅韵说笑归说笑,不过正事也要问:“对了,那群人如何了?离开长安了吗?”
墨曲也收起来不正经,神情有些凝重道:“今早接到消息,那群人离开长安后,路经咸阳有打听过唐氏,可是……似乎他们只打听唐氏,却没敢去真的寻找唐氏。”
上官浅韵对此感到很疑惑,垂眸深思后道:“想寻找唐氏的人……难道会是龙家的人?”
展君魅和墨曲闻言皆是脸色大变,他们之前不是没往这处怀疑过。
可龙家据说已无后了,展君魅怎么可能会是龙家的烧猪呢?
“三王的爱恨情仇纠葛千年未结,如今若是龙家也出现了,说不定是天意如此,让三王后代同聚一起,已解开这延续千年的爱恨情仇,以及当年的那个真相。”上官浅韵一直想知道,凤王怎么会和龙灵飞因爱生恨成仇敌的?
难道,真的只单单因为凤王帮助上官氏君王得到了江山天下,龙灵飞就为此这般恨极了凤王,以至于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下了那样的剧毒?
她觉得,这有点不太说得通。
墨曲望着上官浅韵,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公主,如果君魅真是龙家少主,你会怎样选择?”
上官浅韵抬眸看向墨曲,莞尔一笑,依靠在展君魅怀里眨眼睛道:“墨师兄刚才说什么了?我耳背没听到。子缘,你听到了吗?”
“我什么都没听到。”展君魅抱着她温柔一笑,还是那么迷人,却又多了一点坏坏的顽皮。
墨曲对于他们这对惯会装傻充愣的夫妻,他都要抓狂了。合扇倾身,盯着他们问道:“我是在说真的,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真没听到。”上官浅韵戏弄墨曲一笑,反正她就是什么都没听到。
将来谁敢说她家子缘姓龙,甭管是谁,她先割了他的舌头再说。
墨曲见她一副就是没听到的样子,他恍惚明白了,她这样就是在保护君魅,只要她不承认君魅的龙家少主,那君魅依旧是承天国的展大将军,谁也不可质疑。
上官浅韵见墨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笑着夸了句:“墨师兄,你可算开窍了。”
墨曲脸一黑,他一点都不想落她这一句夸奖。
展君魅问墨曲道:“如今他们去往何处了?”
墨曲手里把玩着扇子,不怎么确定的道:“离开咸阳后……应该是去泾阳了吧?”
展君魅皱起眉头,对于他这位关键时刻不靠谱的师兄,他也是够了。
“持珠,你去问一下,看看那群人去往那个方向了。”上官浅韵觉得持珠比墨曲靠谱,重要的事,她会让持珠也躲关心一下。
“是。”持珠领命后离去。
墨曲望着持珠离去的背影,他刚才看到持珠鄙视他了,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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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美色不可餐
上官浅韵喊了声失神的墨曲,问他道:“小舅舅他知道九舅舅已成亲了吗?”
“啊?”墨曲回神过来,看向她点头道:“我和他说了,他似乎挺想来揍你一顿的。”
上官浅韵望着墨曲很认真的脸,她也想让展君魅揍他一顿。
墨曲咳嗽了声道:“那群人应该没什么威胁了,如今最大的麻烦是唐胭,她是唐昆最重要的棋子,一旦她有了身孕,又生下的是皇子,温皇后后位难保是其次,溯太子更会有生命之危。”
“这事儿,子缘不能出面,只能我来做,而今我身怀有孕,暂时不能与她正面为敌,且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再好好收拾她。”上官浅韵手抚着肚子,垂眸说道:“至于朝堂上,兵权要紧握,那些武将的心也要拉拢住了。子缘,这事要靠你了。”
“这事你不必操心,我会安排好。”展君魅搂着她的肩说道,军中之事,他从不曾松懈过,如今朝野上下的武将,他依旧能无令动用不少。
墨曲望着他们夫妻,也严肃道:“我会尽快寻到凤王令,此令事关重大,以后再和你们细说。”
“墨师兄……”上官浅韵很想留墨曲下来问清楚,可墨曲却起身头也不回的急匆匆走了。
展君魅望着墨曲离去的背影,神情凝重道:“师兄似乎知道什么事,也许,他这多年来,一直与师父私下经常有书信来往。”
“别担心,他不会害你。”上官浅韵深知被信任的人背叛,是怎样一件令人悲痛无法接受的事。
所以,她帮他相信,墨曲绝不会背叛他。
至于墨曲是否有背叛展君魅,这便需要她派持珠,去好好查查了。
晌午的时候,上官浅韵由展君魅陪着去了益寿馆,一群女人坐在一起闲唠家常,还有一群孩子在一旁玩闹追逐。
而展君魅被上官羿以君王之命宣去,与随行官员一起商讨蛟峪山山贼之事。
上官羿在群臣商议后,他忽然看向展君魅威严道:“展将军曾也剿匪过,如今蛟峪山也不远,不如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柳亭一瞧展君魅面无表情眼底微冷,他便先出列拱手道:“启禀皇上,雷飞腾将军正在长安,此次剿匪之事,何不如交由给他去办?”
“雷飞腾需要练兵整军难以分身,朕瞧展将军自与匈奴一战后,也清闲许久了,不如趁此机会,去找那群山贼好好松散下筋骨,也省的展将军觉得日子枯燥无味。”上官羿是一定要给展君魅找些不痛快的,近日来,他心情不好,自然也瞧不得他们夫妻恩爱。
柳亭见上官羿执意要让展君魅去剿匪,他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望先向展君魅拱手道:“皇上如此器重展大将军,真是令本相羡慕。展大将军可要谢皇上给了你这样的大恩赏,活儿轻松没危险,想来长公主她也会期望看到你男儿志在四方的。”
展君魅虽然听出柳亭是在帮他,可他确不领柳亭这个人情。上前拱手,面无表情道:“臣定不辱使命。”
“好!”上官羿龙心大悦一拍桌子笑说道:“展爱卿可安心去剿匪,皇姐在这里,朕自会照顾好她,等着展爱卿你大胜归来。”
“臣多谢皇上恩典。”展君魅面无表情谢恩,心里早已恨不得上去捅上官羿几剑。
柳亭一直提心吊胆的注意着展君魅的一举一动,就怕这位展大将军会怒而出手弑君。
不过还好,展君魅似乎没他想的那般冲动易怒,至少展君魅不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上官羿心里很是得意,因为展君魅被他压制成这样,也没敢忤逆他丝毫,可见他君威震天,连展君魅也要畏惧他这君王一怒,因而这般委曲求全。
众臣散去,柳亭被留了下来。
上官羿望着下方的柳亭,忽然拍桌怒喝一声:“柳亭,你可知罪?”
“臣不知。”柳亭淡然垂眸道。
上官羿起身走出棚足几案后,举步走下陛阶,来到柳亭面前,负手望着柳亭,颇具威严道:“柳亭,将相不相合,方能使君心安。今日你如此毫不掩饰的偏帮展君魅,可是想要造就一段将相相合的千古佳话,亦或是想要二者相合把持朝政,架空朕这位一国之君?”
“臣惶恐!”柳亭依旧面上一片淡然,低头拱手,不急于解释表忠心,也不接下上官羿给他扣下的一条条可诛杀满门的罪名。
上官羿对于这种淡定到如成神的人,他真的不能拿他奈何了。伸手拍拍柳亭的肩,无奈一声叹息:“柳爱卿,朕不求你能忠心于朕,只希望你不要忘了你柳家的祖训,世代忠心承天,绝不出忤逆不肖子孙。”
“臣,一直谨记柳家祖训于心,时时刻刻不敢忘。”柳亭依旧垂首拱手,恭敬有之,却没有多少臣服之心。
上官羿望着柳亭良久,才拍拍柳亭的肩,而后负手举步离去。柳亭是千里良驹,可他如今还不是个训马好手,故而无法将柳亭这匹烈马驯服骑于胯下。
不过,来日方长,他会用他的政绩来让柳亭臣服,真心辅佐忠心于他这位君王的。
柳亭在上官羿离去后,才垂手抬起头来,望着那棚足几案后那面雕刻着描金巨龙的屏风,良久才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上官羿不是个昏庸的君主,他肯采纳臣子的良好建议,也一直是用人为贤。
可作为君王来说,心胸未免有些狭隘。
他与展君魅再是不合,可既为君臣,便都该彼此装出一副君安臣乐之象才是。
可他身为君王却处处针对自己的臣子,做的又是那样的明显,不免有些令人不齿。
展君魅与群臣一起离去,便直接回了竹宫。
上官浅韵在散步,墨曲在一旁摇扇笑说着什么趣事,惹得满宫的人,一个个的都笑得很开心。
上官浅韵转身回走时,便看到展君魅回来了。她阳光下嫣然一笑,柔声道一句:“回来了。”
“嗯!”展君魅进门前多少糟心的怒气,在看到她笑颜时,便全都消散了。
飞鸢松开手退下,说了句:“奴婢去给公主倒杯水。”
“嗯!”上官浅韵轻点下头,手被展君魅握住,她继续缓慢的来回散着步,脸上笑容温婉道:“今儿早起不算热,墨师兄说我可以出来散散步,以后天气若逐渐炎热了,便让我在屋里或廊下散散步,不要被暑气扑着就好。”
“师兄很细心,这些我倒是都没想到。”展君魅搀扶着她又走了一会儿,见日头偏高了,便说道:“先回去休息,这太阳可有些晒人了。”
“嗯!”上官浅韵笑点了点头,便被展君魅小心翼翼搀扶着进了屋子。
墨曲也不风流潇洒说笑逗大伙儿了,而是挥手让他们各忙各的吧。
容雅笑着带人去了厨房,小毓她们三个则守在了门口,还好宫殿前有走廊,否则这大太阳下日日站着,她们可都要变成黑泥鳅了。
持珠随着走了进去,与墨曲在门口碰了下肩膀,她转头怒瞪向墨曲,如墨曲再敢对她放肆,她就直接赏他一剑了断。
墨曲这回真不是故意招惹持珠的,他是瞧展君魅脸色不对,才急忙进来,想问问出什么事了的。
上官浅韵一落座后,便望着展君魅关心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今日朝议上出什么事了?”
展君魅自知这事瞒不住,便望着她轻点了下头道:“上官羿说蛟峪山有山贼作乱,让我带兵去清除,不日便要启程了。”
“蛟峪山?”上官浅韵皱眉想了想,那些山贼规模并不是很大,上官羿怎会派展君魅去围剿?
“大材小用,怎么瞧,他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胡闹!”墨曲直言不讳道,摇扇子的力度加大,显然心里是在生气的。
上官浅韵也觉得上官羿这是在胡闹,展君魅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他怎么能派展君魅去剿那一小股山贼呢?
而且,那山贼她也遇见过,根本不成气候,要是真想清除他们为民除害,随便派一位将军去办此事也就是了。
为何,非要大材小用派展君魅这位堂堂的大将军去呢?
展君魅抱着着她说道:“那群山贼里,有我一个故人,你也认识,就是那个被你黑了黑珍珠的笑笑生,他如今是蛟峪山的二当家。”
“笑笑生?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上官浅韵对那名粉衣男子的印象,似乎就是他很怕展君魅,因为展君魅出现之故,他连那颗黑珍珠都不要了。
“笑笑生偷黑珍珠干什么?难不成他中了什么难解之毒?”墨曲在一旁插话道,黑珍珠也是解毒圣品,除了身中奇毒之人需要,其他人拿着它也不过只是个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