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就说说嘛~”王琴开始撒娇,又威胁:“要不,我就不让我娘来!”
颜微妮一笑说:“是这样的,你爹娘在村里也算是个文化人,能写会算的,咱不是还有食品厂吗?我食品厂也打算参考制衣厂的模式,除了定点送货之外,也要开店卖蔬菜副食品之类的。现在咱们在省城已经开了两家了食品店了,我想在津城也开一家,就让你爹娘管着,行不?”
“哎呀,还有这好事!”
“王琴,你说你爹娘能答应不?”
“那得看你给我爹娘多少工资了!”王琴抱着双臂抬着小脑袋,但是这劲儿没有崩住多久,自己扑哧就笑了,说:“行,我先替我爹娘答应了,别说你给工资,就是不给工资我爹娘都干!对了,微妮,到时候你就把我的工资一部分发给他俩,让他俩乐呵乐呵。”
“沏儿!我是那小气的人嘛!这样,给大叔大婶每人每个月100块吧,干得好,我再加。”
“哎呀我的妈呀,还真给钱啊,还给这么多啊!那我得赶快告诉我娘,我娘一听这好事肯定乐的那腿一天就好了,那骨头一天就长好了,一天就下地闹着要过来。”
“行了,别又哭又笑的了,洗把脸,接着给我卖衣服去吧。”
“遵旨,女王!”王琴做了一个下拜的动作,出去了。
女王,不错,颜微妮靠在老板椅上,双手在扶手上敲,不停的敲,嗯,女王,这辈子希望自己真的活成一个当家作主掌握自己命运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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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琴父母来的当天晚上,颜微妮就带着水果去了颜氏旗舰店的员工院子。
一推门,屋子里热气腾腾的,锅里煨的应该是鸡汤,咕嘟咕嘟的,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只往外飘,山东话里夹杂着东北话,看来不见外的郑蕙已经和王琴一家融在了一起。
“妈呀,颜肿(总)来了!”郑蕙迎过来,来上手来接颜微妮手里的水果:“王婶儿,颜肿来还给您带了水果,我去洗洗咱们待会吃啊。”
王大婶子背后塞着俩枕头半躺在床上,王琴也上了床依偎着她娘在腻歪,王大叔在旁边案板上整治不知道肉还是菜,哦,是带肉的骨头。
看见颜微妮进屋,王大叔忙放下剁骨肉的刀走过来,王琴也赶紧下床穿鞋,王大婶子也立起上半身。
“王琴,你就在床上热乎呗,还下来干啥?”颜微妮说。
“哎呀,我不得给颜肿一个面嘛,”王琴说:“我也就装着下床,装装相,结果你扶的太慢,只好真下床了。”
王大婶子拍了王琴后背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和颜厂长,哦,颜总说话的呢!”又说:“颜总,您别跟王琴一般见识。”
王大叔也说:“王琴这孩子,嘴上就是不饶人,心肠可好了。”
颜微妮笑着说:“叔,婶子,这一路上辛苦了吧。”
王大叔说:“辛苦个啥,这一路全是四个轮子的大汽车,从我们徐家村的家门口,直接到了这津城的家门口,一步道我和王琴她娘都没有走过。”
王大婶子也说:“是哩,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做过汽车啊,结果今天坐了一天!真是享了老福了,多谢颜厂长,哦,颜总了。”
因为徐家村的人很多在颜氏食品厂打工,所以都习惯称颜微妮为颜厂长,这段时间,王琴她们才开始喊颜总。
颜微妮说:“婶子,颜厂长颜总啊,您愿意叫哪个就叫哪个。按我说,您们啊,就叫我微妮得了,我和王琴还是初中同班同学呢!一起上学一起下学,整整两年哩。”
王大叔连连摆手:“颜厂长您可别这么说,您可是个能人,可是我们徐家村的大恩人,若不是您,我们徐家村能家家过的这么好?咱们村呐,现在都好几家盖起了大砖房子了,一个院子的砖屋啊,北屋南屋东屋西屋全都是砖盖的。还买了两台小电视呐,这十里八乡的,这么多村子,就咱们村的人看上了电视!”
“是哩,现在外村的闺女都想嫁到咱们徐家村哩!”
这也算是双赢吧,食品厂是颜微妮的第一桶金,是她的起步资金,她感谢徐家村;徐家村的村民们也感谢她,是她给了他们工作,让他们不再依靠那一亩三分地,不再靠天吃饭靠地养活,开始像城里人一样领工资了。
他们愿意叫颜厂长就叫吧。
颜微妮说:“叔,你继续去做菜吧,我陪着婶子说点话。”
王大叔说:“颜厂长您坐,王琴招待着点!我去剁点排骨啊。”
颜微妮坐下,王婶子就说:“微妮啊,你大姨让我给你捎东西了,王琴,你去把那个花包袱拿过来。”
王琴听话,拿过来,颜微妮把那大红的牡丹花包袱的死扣解开,哎呀,这大姨,怎么打这么结实的扣啊,都用上牙了!
用牙咬,用手拽,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
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一床棉被,一件棉衣,一件棉裤,还有一双棉鞋。
颜微妮伸手摸了一把,又一捏,又松又软,哦,这里面絮的不是棉花,是绒啊!这棉鞋,这鞋底这么这么厚,都是大姨一针一线纳的千层底啊!
颜微妮的鼻子有些酸,这大姨,怎么好的让她想哭呢。
得赶快收起来,颜微妮把包袱重新打好结,整理了整理情绪,又坐下继续和王婶子说话,说了几句,就清楚了,买电视是徐长贵家。
嗯,徐长贵家里买了两台电视。
盖砖屋的也有徐长贵家,嗯,徐长贵又盖了一个院子。
徐长贵,是颜氏食品厂的一个得力干将,颜微妮也看的上他的能力,特别是他的人脉,至于德,颜微妮只能说徐长贵是个聪明人。
聪明的黏上毛就能上树。
这次,颜微妮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婶子,徐四叔怎么又盖了一个院子?他家的院子不是新盖没有多少年吗?要说是为了儿子娶媳妇也还早一点吧。”
“嗐,”王婶子说:“颜厂长,不是我嚼舌头,我说的是事实,长贵村长盖了房子自己过去了,不要他原先那个家了!”
啊?啥意思?
“婶子,你的意思是我四叔离婚了?”
“没有去政府那里离,他媳妇不跟他离啊不给他手续啊!长贵村长一说离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当着全村人的面坐在地上哭。毕竟还有三个孩子,长贵村长就自己又盖了一个院子,不离,但搬出来自己过了。”
村长夫人,颜微妮想想她在徐家村是和那位的几次接触,非常不愉快,那三个孩子,只有海玲还有些未来的可能,便说:“我四叔的女儿,海玲,学习挺好的吧。”
“是,是,那女娃这次又考了全乡第一呢!都说小子随娘,闺女随爹,那个小海玲啊和长贵一样的精。长贵也最喜欢他女儿,对于两个儿子反而不是很待见。”
“海玲说小也不小了,也懂事了,又聪明,女儿都是疼娘的,估计海玲也不能让她爹娘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