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是的,密信。信的意思不明确,但是信里还有两张地图,地图做着标记,从京城一直到陕西汉中的城固,又从城固曲曲折折,到达距离y省k市镇宁县不远的一座名为归溪的小镇。”
    “陕西城固……陕西城固……曾铣王环?”在座的一名负责教育的文官突然喊出声来。
    “曾铣王环……”奚远峰显然也想到了,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i国众人皆是一头雾水,那名文官便解释道:“这是我国历史上的一桩名案。嘉靖二十七年,当时明朝的权相严嵩为构陷首辅夏言,从官至三边总督的曾铣下手,先教唆其部下仇鸾陷害曾铣下狱,其后将夏言也拖下了水。当年,曾铣被腰斩而亡,其妻与一双幼子流放,明史称之为第一冤案。当时曾铣有个忠肝义胆的部下名叫王环,他临危受命,舍下家人护送曾铣妻子与一双幼子一路躲避追杀,风餐露宿直至流放地陕西城固,其后更照料了母子俩二十年,他的侠肝义胆为世人所称道。”
    奚远峰说:“芮如海也参与了这件事?”
    陆蓥一点头:“根据我的推测,是的。”
    奚远峰又道:“如你所言,红花镖局擅长幻术,有一种迷药能使人产生幻觉……”他点点头,“我懂了,那失踪的两柄鸟头铳是被用在此处了。”
    李沅说:“这是什么意思呀,我没听懂,你也给我们说说啊。”
    奚远峰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妻子说:“据我猜测,陆修吾、蓝肃、芮如海是一伙的,他们都想要挽救曾铣这名忠臣的生命,然而嘉靖帝沉迷道术,严嵩当时在朝中只手遮天,他们没有别的办法来阻止这件事,所以试图用玉慈航显灵来引起嘉靖帝的注意。那两柄鸟头铳中的火药是被拿来炙烤迷药制造幻觉用的。”奚远峰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是自言自语道,“光是慈航显灵只能引起嘉靖帝的注意,并不足以拯救曾铣性命啊……”他又看向那尊慈航像,突然眼神一亮:“除非,这尊慈航像里还有什么玄机。”
    “正是如此。”陆蓥一点头,“各位,请你们允许我重现当年三人的计谋。”
    奚远峰大手一挥:“可以。”
    陆蓥一便朝一旁的卓阳点点头,卓阳关闭了整间屋子的灯光,只留下了正对着玉慈航像上的一盏射灯。陆蓥一解说道:“请大家不要慌张,我这是尽可能还原当年嘉靖帝西苑尊仙阁的环境,当时嘉靖沉迷道术,整日都在西苑修玄更建造了数座供奉仙人的楼阁。接下来,我要点起香来。”陆蓥一说着,拿出一个香炉,点燃了手中的香,放到了玉慈航像跟前。
    “尊仙阁是嘉靖当时专门用来供奉道家女真的,所以这尊玉慈航像如果被迎入宫中一定会供奉在此处,这个香炉和香也是我请教过族中的专家后尽可能贴近历史仿制出来的。当然,由于环境原因和信息缺乏,我今天只是尽可能模拟当时的环境,无法做到百分百还原。”陆蓥一喊了声,“阿阳。”
    卓阳便走到一侧,举起了手中的什么东西。
    “当时尊仙阁的窗户大概是在这个位置,当嘉靖帝拜神的时候……”陆蓥一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zx先生,如果要看到嘉靖帝当时能看到什么需要您到这个位置,嗯……”
    “跪着才能看到?”一名早就看陆蓥一不顺眼的官员怒道,“你神神道道说了那么久现在又要zx跪下来,你到底存了什么居心?”
    奚远峰却主动站起身来,他走过来后,卓阳便也走了过来,奚远峰看了他一眼。卓阳取过旁边一张椅子,深吸了口气,一用力,竟然徒手劈断了四条椅子腿说:“请坐。”
    周围人都看傻了,奚远峰也露出了惊讶的眼神,随后却笑着坐了下来。卓阳退回原位,继续打灯,香烟袅袅中,奚远峰看向玉慈航,骤然睁大了眼睛。陆蓥一不敢确保这件事一定能成,整个事件有太多不可控因素了,环境、灯光、香的纯度,还有玉慈航在漫长的历史中已经有了磨损,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奚远峰的态度,但凡这位大人物只要不耐心那么一点,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徒劳,然而这一刻,看着奚远峰的表情,陆蓥一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他看到了!
    看到了由于特殊的敬神香弥漫在空气中造成的空气扭曲,再加上灯光照射、光线折射,于是玉慈航中透雕的内容被呈现在了神像头顶周围,形成了如同光圈一般的存在。那光圈里头密密麻麻满是一行一行的字,每一个字都在控诉,每一个字都在喊叫,控诉严嵩勾结仇鸾欺上瞒下的罪证,呐喊着曾铣在百姓中的声誉。
    养心轩内静悄悄的,因此外界的骚动在这个时候终于传了进来。有人听到了,问:“外面发生了什么,快去看看。”正在这时,养心轩的大门猛然被人推开,灯光被打开,光明一时大放,郑襄荣阴沉着脸色快步走了进来。
    “郑老?”几名官员疑惑地看向他。
    郑襄荣一眼就看到了陆蓥一和卓阳,于是大喊道:“把他们抓起来。”从郑襄荣的身后跑出了许多人,其中还有两个人押着百里旬。百里旬受了伤脸都是肿的,不过人还活着。
    陆蓥一和卓阳倒退半步,背靠着背,形成了守望互助的姿势。
    奚远峰站起身来:“郑老,这是怎么回事?”
    郑襄荣深吸了口气,卑微地鞠躬道:“zx、zx夫人、总统先生、夫人,各位同僚,抱歉打扰了大家进餐的雅兴,这两人是我s处正在通缉的恐怖分子,也是前晚杀死了周振宇将军的真凶,我正在追捕他们。”
    “什么!”有人惊叫起来。
    一名华商道:“不、不会啊,他们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只是普通的商……”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由得停住了,其实在讲故事的过程中他们就隐约觉得这两人并不是单纯的商人,还有之前里奥突然告知他们,他们中的两位同僚由于生病临时委托了这两人前来,这些事情现在想来都是极不正常的。
    陆蓥一道:“zx先生,请您再给我十分……不,只要五分钟的时间,请让我把这个故事说完。”
    郑襄荣道:“少废话,把他押走。”
    卓阳说:“谁敢动他!”
    奚远峰忽然浑身一震,他眼神一瞥,立刻就有人会意过来,警卫员们快速涌了过来,隔开了陆蓥一卓阳和郑襄荣。郑襄荣满脸惊怒:“主席,您这是什么意思?”
    奚远峰道:“这个人……”他指了指卓阳,“我认得他。”
    这下子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包括陆蓥一和郑襄荣。陆蓥一看向卓阳,卓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是你!”
    四年前卓阳还在腾龙部队的时候曾经与奚远峰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奚远峰还没有走到一国首脑的位置上,卓阳也没有贴身保护过他,但终归都在权力中枢,还是容易碰到的。
    奚远峰说:“你做了一点伪装是吗,不过你一说话,我就认出你了。”他笑了起来,“我对你印象很深刻,那个时候你跟在罗总理身边,有一回你在机场打伤了一个孩子,是周振宇的孙子吧。当时我也在,”他回忆着那时候的场景,“我看得出那时候你的纠结和挣扎,你是一个尽忠职守并且身怀正气的人,这么多年了,你的眼神并没有改变。”
    郑襄荣大叫道:“zx,您听我说!”
    奚远峰忽然沉下脸色道:“郑老,请你注意场合。”奚远峰的形象一直是和善亲切甚至有些憨厚的,c国很多老百姓都很喜欢他,还给他取了许多平民化的外号,但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又有哪个会真的没心没肺。奚远峰说:“陆……你叫什么?”
    陆蓥一恭敬地说:“zx,我叫陆蓥一。”
    奚远峰说:“陆蓥一,我给你十分钟,你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我再决定怎么处置你们。”
    郑襄荣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闭上嘴。他还没有输,他想,一尊雕像,一个故事,又能说明什么呢,这又不是tvb的喜剧故事,好人历经千辛万苦跑来告御状,奸臣因此伏法。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都把自己归入了奸臣一流。他想,如今是法治社会,什么都是要讲证据的。
    陆蓥一说:“谢谢zx。”他吸了口气,继续说道,“玉慈航像中的秘密zx您已经看到了,其利用透雕技术将严嵩的罪状和曾铣的事迹一一列出,自然是想要通过慈航显灵来说服嘉靖帝曾铣并没有错,夏言也没有错。”卓阳警惕地守在陆蓥一身边,随时做好了替他阻挡一切危险的准备。
    陆蓥一道:“玉慈航像为什么有两尊?现在已经有了结论,正是因为其中一尊玉慈航像中隐藏了这一玄机。玉慈航本是严嵩进献给嘉靖的寿礼,他自然派了专人监工,玉匠绝无可能偷偷在其中动手脚,换言之,最开始的那尊玉慈航像是毫无问题的。”
    众人再次被陆蓥一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陆蓥一说:“那么,如何令内藏玄机的玉慈航取代最开始的玉慈航呢?”
    “中途调换。”有人出声喊道,此时竟是顾不上尊卑礼仪了。
    陆蓥一说:“没错。玉慈航二次显灵其实各有用处,第一次显灵是为了使得扬威镖队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借道弯月镇,哪怕没有暴雨,陆修吾也可以以天降祥瑞,需要暂时回避为名暂停押镖,而第二次显灵正是为了让在弯月镇等待他的蓝戎有机会用第二尊玉慈航像进行调包。也就是说,弯月镇这一面其实是蓝肃和陆修吾私下约定的行动计策的一部分。”
    第215章 case06-7 玉慈航行动
    “在我刚才的讲述中, 大家应该还发现了一个关键人物, 那就是胡鸣。”陆蓥一说着,不由看了一眼郑襄荣, 老人在这个时候竟然下意识地避开了陆蓥一的眼神, 陆蓥一说, “胡鸣,当时扬威镖队的副镖头, 他撞破了蓝肃偷盗玉慈航的事, 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因为他, 第一尊玉慈航像被摔碎, 蓝肃也被擒获……”
    奚远峰说:“我记得他, 他跟陆修吾同宿一屋,是个经验丰富的镖师,按理说一旦客栈里发生了什么应该马上警觉,可他却直到陆修吾都出去了, 其他镖师也都打得如火如荼了才醒来, 加入其中。”
    陆蓥一说:“对,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胡鸣是中了迷药。”
    “迷药?”李沅惊讶道,“谁下的?”
    “陆修吾。”陆蓥一说,“我刚开始以为陆修吾为了能和蓝肃顺利交接所以给同宿一屋的胡鸣下了迷药才使得他昏睡不醒,直到事态扩大化了才被吵醒,然而当我开始思索蓝肃为什么要主动留下来和胡鸣战斗这件事的时候, 我察觉了问题。”
    刚才那名将领说道:“对啊,就算蓝肃偷盗玉慈航的事被发现了,那他也应该选择逃跑,他是有能力跑走的,为什么要留下来?”
    陆蓥一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卓阳,看向这个坚定的挡在他身前的男人,这个坚毅果敢的蓝家的后人曾经为他挡去了多少危险?他说:“他是为了保护我的先祖陆修吾。”
    众人静默片刻,跟着不由都发出了惊叹声。
    塞维亚夫人用英语问道:“为、为什么?”她不是很能理解陆蓥一口中那种曲折的行为,在她看来,发现了就逃嘛,想保护对方,就带着对方一起逃嘛。
    陆蓥一说:“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当时玉慈航已经被调换了,蓝肃身上带着的是没有玄机的,陆修吾手上留下的是有玄机的,如果当时蓝肃逃跑了,那么第二尊像的玄机一旦被发现,陆修吾就脱不了干系,不仅是他,整支镖队甚至是制造玉慈航的工匠都会受到牵连。”
    “天哪。”塞维亚夫人发出惊叹。
    “第二个原因,”陆蓥一冷冷地看向郑襄荣道,“如果我没猜错,胡鸣从一开始就是严嵩的人,所谓的白莲教正是他引来的。”
    奚远峰道:“严嵩发现了有人想要借玉慈航状告他?”
    陆蓥一点点头:“只能如此猜测。严嵩或许明确知道或许只是知道个大概,总之他通过胡鸣发现玉慈航像恐怕是有问题的,但是皇帝老儿的寿礼又岂能不送呢,所以他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并不是我不想送礼啊陛下,是因为有奸人邪徒袭击了镖队,才导致了臣的寿礼打了水漂。”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真是歹毒啊。”有人感叹道。
    “真是高明啊。”也有人在心里暗想道。
    陆蓥一说:“陆修吾三人策划玉慈航显灵本来是为了增加玉慈航像中显现罪证的可信性,谁想到自己人中有严嵩安插的眼线反而惊动了这位位极人臣的大人物,结果功亏一篑。胡鸣当晚根本没有昏睡,而是瞅准了时机试图将蓝肃和我先祖陆修吾一并抓获,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当蓝肃与他打了照面之后,立时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于是,他毅然摔碎了自己身上那尊玉慈航。”
    “玉慈航是……蓝肃故意摔碎的?”
    陆蓥一点点头:“玉慈航碎了,这是一个讯号。蓝肃和胡鸣缠斗在一起,给陆修吾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后者便利用这点时间将第二尊玉慈航藏了起来,一旦第二尊玉慈航找不到,那么便只能证明一件事,有人偷盗寿礼导致寿礼损毁,绝不会牵扯到更多人。这尊玉慈航像中有如此之多的罪证,显然不是光靠蓝、陆两人能够搜集到的。”
    陆蓥一顿了顿,他简直无法述说接下来的部分,因为他只要稍稍代入就会觉得痛彻心腑,陆修吾,他的先祖曾经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他说:“我先祖陆修吾大概以为藏起玉慈航后可以和蓝肃共同逃亡,却没有想到,蓝肃为了保全他,竟然主动攻击他,从而为他撇清了关系,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行。于是,一切尘埃落定。”
    两位夫人不由得都露出了既悲伤又惋惜的神情。
    奚远峰说:“蓝肃别无选择,胡鸣既然是严嵩的人就绝不能让他看出蓝陆两人有关联,不然……”在那种封建年代,蓝陆两家恐怕都会株连九族。
    郑襄荣终于有机会插嘴道:“说完了吗?zx……”
    陆蓥一说:“郑老,您就这么害怕听完这个故事吗?也是,胡鸣可是您的祖先,您多少还是会有些自尊心的吧。”
    众人不由都吃惊地望向郑襄荣,没想到一个故事中的奸人竟然与眼前的这位功勋彪炳的老人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郑襄荣怒道:“是又如何,我的确是胡鸣的后人,但是胡鸣是奸是善,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就算他是恶人,他是他,我是我,难道这新时代还要讲连坐,讲株连,还要罪及子孙不成?”
    他这话可谓阴险至极,陆蓥一却冷冷一笑:“罪不及子孙,说得真好,您当年在龙城对付我和我弟弟可没有高抬贵手啊!”
    “你说什么!”郑襄荣脸色巨变。
    陆蓥一此时已经完全想明白,当年龙城之事背后定有别的蹊跷,卓阳曾对他说过在假龙城基地中他听到过谭天的声音,而假龙城基地的种种细节设置都与真龙城基地一模一样都使得陆蓥一认识到,在这些设置陷阱的人当中一定有一个是去过真正的龙城基地甚至是帮助龙城基地建立的人,而这个人,毫无疑问正是郑襄荣。
    当年的龙城基地看起来不过是一个邪教组织,却能盘踞当地多年形成如此大的规模,拐卖儿童、杀人放火、贩卖军火无所不为,如果背后无人撑腰怎可能坐大到如此地步?无怪乎山陆与之一战都险些全军覆没,因为那是来自更上层人士的打压,是对他们陆家的彻彻底底的压制!
    郑襄荣道:“我不跟你说,你简直满口胡言。zx先生,您不是说只给他十分钟吗?只剩下一分钟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等你说完。”
    陆蓥一说:“后面的事讲起来就简单了,有一个人,想效仿严嵩,多年来仗着自己的资历地位妄图只手遮天,但他毕竟年纪大了,总要退出政治舞台。此人却不肯甘心,反而暗地里编织势力,豢养私军,十三年前龙城基地是此人杰作,潜龙部队是此人杰作,十三年后,归巢计划的失败也是此人所为。”
    “归巢计划?”在座一人突然问道,“归巢计划是什么?”此人正是国安部现任部长洛东,之前的周振宇不过是国安二局和s处的主管。
    奚远峰诧异道:“你都不知道?”
    陆蓥一说:“他怎么可能知道呢,因为归巢计划根本就是郑襄荣为了一己私利偷偷调动s处的人执行的任务。”
    郑襄荣怒道:“放屁!”
    陆蓥一说:“葛顺还活着呢郑老,要不要我请他出来作个证!”
    郑襄荣一下哑了火,他阴沉下脸色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zx,你就任由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对我造谣谩骂吗?我郑襄荣一生为国为民,忠肝义胆,到老了竟然落到如此境地,你们对得起那些光荣牺牲的先烈吗?”他抚着胸口,痛声嚷嚷,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
    一旁几人赶紧站起来道:“郑老,郑老您别激动,zx,郑老有心脏病的!”
    奚远峰道:“那就把郑老先扶下去休息。”他看向陆蓥一,“你接着说。”
    洛东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此时已经看出了局势苗头,他低声吩咐了身边的人几句,一边就有人走过去对塞维亚夫妇道:“总统先生夫人,我们zx先生需要处理一些家务事,二位还请先回房休息。我们会另派人将菜肴送到您房间的。”塞维亚夫妇虽然竖着耳朵还想多听点内容,无奈翻译早就被要求停止了工作,他们听也听不懂,而且人家显然是有要事处理,因此便站起身来离席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那几名华商。不过就刚才听到的那些内容也足够他们好好品味一阵了。另一边,也有人匆匆走了过去对郑襄荣道:“郑老,我带您先去休息。”
    郑襄荣大骂道:“不用,我就要站在这里,我倒要听听这个骗子还有什么能说的。我郑襄荣一世清名,我就不信他这一盆子脏水倒下来真能污了我。苍天有眼,人在做,天在看啊!”
    陆蓥一点头:“没错,人在做,天在看。岁月悠悠,第二尊玉慈航像几经辗转,终于因为某种机缘,在解放前被一位曾姓富商带去了a国,曾家子弟不孝,学坏以后变卖家产,这尊玉慈航最后便落到了saq拍卖行的金库里。”
    “saq?”在座的都是大人物,自然知道这三个字母代表着什么,那可是a国政府情报机构对外设立的一个影子机构,明面上是一家保全公司,其实暗地里从事着情报买卖、间谍刺杀、文物倒卖种种工作。
    陆蓥一说:“我们会注意到这尊玉慈航像与宋媛、宋姝这对姐妹有关。”
    “jacqueen?”洛东迅速反应过来,身为国安一把手,他手下有哪些精兵强将自然十分清楚,虽然隔着各局局长,对于一些重要人事他还是能够掌握,尤其jacqueen姐妹被上报死亡才没多久,“她们怎么会和玉慈航有关,她们不是死了吗?”说到这里,他也觉得此事蹊跷起来,因为根据下面打上来的报告,宋媛宋姝都死在国外,前者死于任务,后者则是出国度假,结果死于车祸意外。
    陆蓥一说:“玉慈航像正是宋姝放入saq金库的。”
    “等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洛东问,“你能从头说吗?”
    陆蓥一说:“简单来说,宋媛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在我们国内潜伏着一个里通外国的巨大阴影,这个阴影来自一位掌握实权的大人物,甚至还是她的上司的上司……”众人不由都看向了郑襄荣,并且想到了刚刚死亡不久的周振宇。
    奚远峰说:“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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