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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打不得骂不得

    帐内渐渐氤氲出一片蒸腾的热气,婠婠在情事中依然闹腾,像只待宰的兔子一般哭叫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磋磨。
    晏珽宗拿她是彻底没办法了。
    倒不是顾忌着她揣着肚子打不得骂不得,而是因为——
    他终于下了点狠心在她臀上抽了一下,叫她老实点,婠婠似是被他那一下打得愣住了,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让他险些以为自己就是干下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正欲开口向她道歉,婠婠却含羞带怯地挺起身子,将两只奶儿往他面前送来:
    “哥哥、这里也想被哥哥打,好不好?”
    他咬了咬牙,伸手拍了下她饱胀如水球的美乳,低声轻斥了她一句:“浪货。我从前怎么没看出你这般离不得男人?哥哥以前要是知道你有这么浪,肯定不会留你的身子留到快二十了才给你开苞,自然是刚及笄了就把你弄上床肏了穴,只怕还能早点肏服了你了。”
    这样的言语羞辱,过去只怕她要哭得够呛,第二天下了床还要和她乳母告状,说他虐待她,在榻上对她不尊敬的。
    然而现下婠婠只是仰长了脖子,妩媚风情地扭动着腰肢:“哥哥凶我——哥哥可不可以对婠婠再凶一点,婠婠喜欢你这样……”
    ——不管是打骂都治不了她的浪病。
    她光着白嫩嫩的柔软身子在榻上扭来扭去,像是刚出生的婴儿般纯白无暇,不染纤尘,唯独双腿之间一片旖旎的水光,湿哒哒地淌着水。
    晏珽宗解下腰带丢到一边,捞起了她两条腿缠在自己的腰身上:“榻上这般浪,以为隔着一层肚皮,肚子里的宝宝就听不见了么?来日他知道他母亲竟是这般——”
    再高贵美丽不可亵渎的美人,到了床上,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他伸出手指往里头探了探,湿得简直像是洪泛,她身上的热度更是几乎烫人。
    也不知道忍了多久了,倒也确实可怜。
    热挺坚硬的性器直截了当地抵在她粉嫩嫩的肉唇边,晏珽宗摸了摸她的发以示安抚:“这么多水了,今天不亲亲了,想来你也不会介意的,嗯?”
    婠婠夹紧了他没进去的那点头部顶端拼命往里吞,也没怎么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胡乱点头而已。
    他们自己的闺房之趣而已,亲亲的意思便是前戏了。
    一开始陪他上床的时候,婠婠极端排斥欢合之事,想把她弄顺了,前戏往往十分漫长,直到把她又亲又舔,弄到七荤八素了,婠婠才会半推半就张开腿让他插进去。
    后来行房时,她还会有些害怕,会缠着他索要亲亲,让他在情事之前的前戏里对她足够温柔。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不需要了。婠婠内里湿糯糯软乎乎地绞着他的性器,热情得不得了,一寸一寸往最里面吞去,几乎就要顶到她的小子宫了。
    但是婠婠现下浑然不觉自己身为人母的责任,叫得比未怀孕时行房还欢。
    不过两三下的顶撞,她便爽快到险些翻白了眼,百般媚态。
    总归是为了喂饱她才出鞘的剑,等她舒快够了,淅淅沥沥地泄出一滩清亮的水液时,他也没想着要以她的身子做容器,射在里头,便直接抽身而出。
    婠婠的双手被他从阑干上放了下来,情事后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好奇地歪了歪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似是在好奇他为什么没射出来,为什么没射在自己身体里。
    于是思索片刻后,她灵蛇一般地扭到他胯下去,以双手捧住那柄弯刀含入口中,直到被她吮出了白浊的液体,尽数喷洒在她口中。
    晏珽宗下床取来帕子给她擦拭唇瓣,似是对她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娇娇,现在你能安心睡了吗?”
    他话还未问完,婠婠已经靠在他怀中阖上了眼帘,睡得正香。
    其实昨夜里这么一番折腾后已经不早了,将将就要到天明时。——何况冬日里天亮得本来就晚呢?
    婠婠睡下后不久,萃澜放轻了脚步行至内殿,低声劝皇帝该起身朝会了。
    但是婠婠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睡梦中还紧紧抱着他的臂膀不愿放开,他试着抽了抽,发现根本挪不开她,他亦不舍得吵醒婠婠,思索片刻后,便让萃澜去前头传话,说是今晨的朝会免了。
    用的当然还是那个理由——“千秋宫的太后娘娘病了,孤去侍奉母亲汤药。”
    晏珽宗合婠婠身边的一堆老嬷嬷里面,当属萃澜的废话最少。一般情况下,主子们所做的任何决定,不论合理与否,她都不会仗着自己老奴婢的脸面在一旁规劝阻拦,只是一声不吭地领命办事。
    倘若他手下的心腹奴婢换成是萃霜或是太后身边的云芝,她们就会不情愿地劝阻几句:“陛下为后宫之事弃前朝于不顾,这哪里合规矩呀!”
    若是再换成华娘和月桂这样的人是他的心腹,她们只怕还要再叫嚷两声:“陛下,这是哪里来的妖精,没羞没臊只知道挺着肚子还一门心思勾引爷们,害的陛下误了正事!您怎么好不听咱们的话,婢子们都是为了陛下好!”
    但萃澜不会。
    她着女官宫服去了宫门之外,对候在宫墙外的一堆臣官们恭敬客气地转达了皇帝的意思:“恐怕冬日天渐寒凉,太后娘娘昨夜有些不快,医官们连夜熬煮了汤药,陛下现在正在侍奉圣章太后用药。所以今日的朝会且先免了。陛下体恤各位相公大人辛苦,已在皇邕楼备了热热的人参茶给诸位大人暖暖身。”
    这样正当的理由,臣下们自然不敢置喙什么,只能连声称赞当今陛下最为纯孝罢了。
    回去复命的时候路过千秋宫,萃澜也特意进去告诉了太后一声:“陛下说您病了。”
    太后心里顿时不高兴,知道皇帝现下正拉着她女儿在做些什么,可是她生气又无法,还得像模像样地装出生病的样子来,唉声叹气地窝在宫里不好出去。
    她还能怎么办呢。她要是不配合皇帝演戏,外头的人便都说是婠婠这个皇后惑君,勾得“君王不早朝”了。
    明明知道从前她最瞧不上的那个娼妓之子在弄她的女儿,她也只能给人家打掩护、行便利。
    不过这又是圣章太后自己想多了。
    晏珽宗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干,只是默默地陪在婠婠身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守着她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才起来。
    婠婠枕着她的臂膀睡得十分香甜,他的心也宁静了下来。
    有那么片刻,他几乎不敢相信此刻躺在他身边的人真的会是婠婠,怀着他们孩子的婠婠。
    他们同床共枕,夜夜亲近,这一切都美好得几乎不像是现实。
    他亲自看着养大的妹妹,是他娶回来的最心爱的妻子,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而两年前的现在,作为圣懿帝姬的婠婠还在为了和卡契新君阿日郎司力的和亲之事惶惶不安,晏珽宗还只是个亲王。
    两年期,他连光明正大地进荣寿殿看望圣懿帝姬一眼,都被人盯得死死的,婠婠那时候更是不愿意接受他的亲近。
    世事,倒真是无常。
    这深宫是个吃人的魔窟,帝王家也从来不像是一个家,大部分情况下亲情淡漠得堪称可怕。他素来是知道的。
    夫妻不像夫妻,父子不像父子,所有一切的关系,加起来都只是君臣主仆罢了。
    寻常百姓之家的,祖孙夫妻父子母女之间是日夜相见、同饮同食的亲密家人。但是在这座深宫里,这一切都是奢望。
    按照常理,帝后夫妻是要别居的,皇帝哪一日驾幸皇后的寝居,身边都跟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帝后说话饮食,也是由一大群人在身边伺候着。
    皇帝不亲自过来、不宣召皇后过去,若是皇后三番两次朝皇帝身边跑,盯着皇帝的饮食起居,甚至会被皇帝怀疑为“多事、善妒”,以为是她容不得皇帝身边有别的妃妾存在。
    而至于父子母女呢,低品级的宫妃几乎没有抚养自己儿女的权利,生下的那也不算是你的孩子,那是皇帝的“私产”。
    皇子帝姬们想要去见自己的君父一面,也只能等君父传召,皇帝想不起来有这个儿子,皇子们就几乎永远都见不到父亲。若是未经传召私自跑去皇帝面前,吓着了皇帝,轻易按谋反逼宫、意图弑君来算,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史书里面常常记载这样的故事,夺储的时候,某大臣假传圣旨对皇子说,陛下召你进宫护驾,这皇子傻傻地领着人就去了,到那儿才发现,原来皇帝父亲根本没叫他来。而皇帝看见自己的儿子未经自己允许,就哗啦啦带着一群士卒到自己跟前来,当场就怒不可赦,命人将那皇子给砍了,只说他是想弑父夺位。
    可怜可悲。
    他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既不想当这样的儿子,也不想来日做这样的父亲;
    不想婠婠变成那样可怜的皇后,自己更不会去做那样种马似的滥情皇帝。
    他会是她的好哥哥,她的好夫君,他们孩子的好父亲。
    *
    婠婠睡醒后,他将懒洋洋地她抱坐在怀里,亲自给她擦了脸,又用牙盐给她漱了口,然后便将她抱到饭桌上用午膳。
    她半梦半醒地蓦然睁开了眼睛,原来是闻见了熟悉的烤乳猪的味道,馋得不住吞咽口水。
    晏珽宗用小银刀片下最漂亮的一块肉递到她面前的碗里,婠婠嗅了嗅,又有些不愿意吃。
    自怀孕后,她格外的愿意伤秋悲春了:“我听说从前有个宠妃,拿三只刚出生的小羊羔煲了汤给皇帝喝。结果后来她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没长到五岁就夭折了,宫里人就都传说是她造的孽,是那三只小羊羔来索她孩子的命了。这小豚才这么大点,我要是吃了……”
    她低声怯怯道。
    原来是这个缘故。
    晏珽宗当下觉得有些好笑且不解,但他有耐心去哄婠婠:“婠婠,不怕这些,你想吃就吃罢。就是真造了孽,那就让他们来找哥哥。哥哥沙场上杀过的人都数不过来,这些畜生就是要报复,只怕到我跟前我还没空理会,让它们慢慢排着去。”
    婠婠又吞了下口水,还在犹豫着,晏珽宗直接将那片烤乳猪肉塞到了她嘴里:“有哥哥在,什么孽报鬼煞都冲撞不到你身上去,我替你顶着。你还不信么?”
    何况这不就是只小豚,他一只手就能捏死的畜生,至于她怕成这样么?
    要是旁人在他面前说这话,他必然是十分不屑地一笑了之。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婠婠,他才百般地舍不得。
    婠婠被他说服了,遂十分欢快地用起了膳。
    他给她片完了半只乳猪,又要去盛那板栗排骨汤来喂给她喝。近来婠婠似乎胃口不好,吃东西总是看着没有了以前的积极性,晏珽宗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着急的。
    他知道女子怀孕辛苦,会害喜孕吐,动辄折腾得母亲生不如死,心疼婠婠会受这样的罪、而自己却不能代她,所以在她的饮食上更加精细小心,总想着弄些她喜欢的东西来哄她吃些。
    不吃东西,身子哪里会好受呢。
    华夫人给婠婠盛了小半碗的清汤,里头一颗板栗一块肉都没有,她还小声地提醒了婠婠一句:“殿下,您今日吃了多少东西?”
    婠婠一听她说话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眼中还隐隐有惊恐之色。
    那碗汤是一口都不敢喝了。
    晏珽宗看在眼里,当场并没说什么。
    膳后,他给她擦了擦唇角,让她自己在殿内歇一会消消食,只说自己要出去见臣工,婠婠乖巧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让萃霜将华夫人叫到了偏殿。
    皇帝立在窗前背对着她,神容淡漠地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你知道孤想问你什么罢。皇后近来为何郁郁不快,饮食不进?”
    华夫人恭敬地回话:“是婢劝皇后殿下……少进些东西,免得养得腹中胎儿太大了,反而损伤母体。”
    晏珽宗冷笑了声:“太后让你们来服侍皇后的胎儿,孤对你们一再忍让,是知道你们对皇后的忠心,想着唯有你们才肯对皇后尽心尽力。——不是让你们在这左一言右一语地吓她!难道你们不知道皇后胆小多思么!”
    “陛下!”
    华夫人语带急切地解释道:“陛下恕罪!婢子没有故意吓殿下!”
    她连忙声声哀切地为自己辩驳:“陛下不知啊,这宫中女子争宠算计,除了明争还有暗斗。便有这么一伙人,便是爱装显自己的贤良,或有旁的宫妃有了身孕,她们面上既不恼也不妒,反而事事殷勤照顾,故意——”
    “好了,你只告诉孤,你和皇后私底下说了些什么!”
    她长篇大段地不知又要从哪里开始讲起来,晏珽宗赶紧头疼地摆手打断了她。
    “婢和殿下说了什么,陛下,婢子、婢劝皇后殿下……少进些东西,免得养得腹中胎儿太大了,反而损伤母体。”
    晏珽宗:“……”
    他耐心即将耗尽,索性直接告诉她:“你若再和孤有所隐瞒,孤今日就叫你外甥徐世守把你接回威宁侯府去养老,日后你也不必在皇后跟前侍奉了!”
    她这才老实下来,一五一十地说起那日她是如何“恐吓”婠婠少吃些东西的事情。
    晏珽宗险些被她气死。
    他面色铁青,一时竟还不知从何处发作。
    “以后不许再和皇后说这些话,但凡要和皇后说什么,你先和孤说过再说。”
    原来都只是为了这些。
    为了所谓的美貌和容颜,教婠婠在孕中少吃东西来保全身体,养着她的身子在孕期里不会臃肿变形长纹长斑,就害得婠婠饭都不敢吃饱。
    难道在她们眼中,若是婠婠产后因生育而容貌身段受损,自己便会不爱她了么?
    何其荒唐可笑。
    他听了心都疼得紧,不敢想象他要是没发现这些,纵着婠婠这般被她们吓唬下去,她还要再吃多少的苦头!
    晏珽宗疲倦得捏了捏眉心:“华夫人,你下去罢。孤一直以来容忍着你张狂,看的是皇后从小吃过你几口奶的情分,你若再这般……”
    “你外甥徐世守随时都能来把你接回去养老。”
    华夫人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声说不敢,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都是为了皇后好,说她怎么是为了害皇后呢云云。
    几日后,威宁侯徐世守的确进宫了一趟。
    不过他来接走的可不是舅母嘉慎夫人华氏,而是太后的养女淀阳郡君。
    ……
    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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